1979年6月1日参考消息 第3版

    说黎笋已选定现总理范文同作牺牲品,越南可能通过发动一场新战争来转移对其内部忧虑的视线
    【本刊讯】西德《斯图加特日报》五月二十九日刊载费·施特恩发自新加坡的一篇报道,题为《河内正在进行一场权力斗争》,副题为《越南经济失败有利于忠于莫斯科的“鹰派”》,摘译如下:
    越南共产党在其四十九年的历史上首次公开宣布清洗它的干部。据越南通讯社报道,中央委员会指示各级党组织加紧发展新党员。一反惯例地公开提到了做这件事的原因:共产党需要新鲜血液,以便在今后几个月里替换年老的干部。
    这个号召是一个新的证明,表明河内领导班子正在进行权力斗争。越南同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一样不能从制度上去找国家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失败的原因。它们不能这样作,只得找所谓对错误“政治路线”负责的人来当替罪羊。目前越南陷入了如此严重的危机,以致于只有找著名的牺牲者才足以表面地解决问题。
    共产党人在进行了三十年战争之后,对和平状况应付不了。腐化、无能和管理混乱使越南经济崩溃。农业在经过多次歉收之后也不再能够养活居民,工业生产一年比一年少。成千上万的越南人因为悲惨的经济状况和日益加剧的政治压迫而离开这个国家。大多数逃亡者是技术工人、商人和知识分子,致使比如象越南北方的煤矿(这个国家的唯一原料供应地)由于缺人而只发挥其生产能力的百分之二十。海防港和胡志明市如果不是苏联派飞机运来数千码头工人应急的话,就只好关闭了。
    为了转移居民对困苦的注意力,河内按行之有效的办法继续打仗。去年十二月越南军队侵入柬埔寨。柬埔寨的唯一盟友中国以进攻越南北方来回答,这不是出乎预料的。从而河内又可以把其公民的贫困归罪于外部的敌人。但是这两次战争使这个国家付出了太高的代价。中国的入侵打死和打伤了五万名越南士兵并摧毁了边境地区的工农业。在柬埔寨还有十五万越南士兵在作战,他们需要供给。此外还要供养在饥饿中的柬埔寨居民。如果不是苏联每天借给这个国家二百万美元的话,越南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越南已完全依赖于莫斯科老大哥了。而这一事实也就是使越南政府产生不和的原因。因为一些几乎毕生为越南独立而战斗的老同志今天仍不愿意对莫斯科的敌人北京关上所有的大门。
    清洗党内老领导人的正式命令来自越南共产党总书记黎笋,这位出生于越南南方广治省一个村庄的黎笋本人已经七十一岁。直到一九五三年他都在南方打游击,并同时获得了残酷的斯大林分子的名声。直到今天他仍然是主张同莫斯科紧密联系的那一派人的领导。他的准备放到国家关键性实权地位上去的亲信是前奠边府英雄现国防部长武元甲和总参谋长文进勇。这两位军人同莫斯科关系十分密切,数十年来莫斯科一直给他们武器、弹药、教官和荣誉。这两位将军顽固地相信,只有用军事办法、用纪律和强硬手段才能解决越南的所有问题。河内了解内情的人士认为,武元甲将当总理,文进勇将当国防部长。如果忠于莫斯科的“鹰派”最终在河内掌权,那末首先在非共产党的东南亚邻国中的恐惧情绪将会增加。越南可能通过发动一场新战争来转移对其内部忧虑的视线——同时以武力扩大莫斯科的势力范围。河内的军队已大量集结在柬埔寨同泰国的边境地区。中国对这种扩张行径也不会看着不管。印度支那这个火药桶旁的导火线已经点燃。黎笋已选定现总理范文同作牺牲品。这个越南贵族家庭的儿子同黎笋年纪一样大。去年他还力图在周游东南亚时争取中立国家的朋友。他先是间接地,后来甚至直接地请求头号敌人美国援助。美国、日本和欧洲的物质支持也许能抑制越南的“鹰派”。但是没有给予援助,鼓吹战争的人占了上风。越南最终地滑进了苏联阵营。


    【本刊讯】新加坡《星洲日报》五月二十九日发表一篇社论,题为《范文同地位不稳?》,摘译如下:
    越南国会常务委员会上星期五宣布,委任前副外长阮基石为总理范文同的左右手,特别主理“外交事务”。
    相当一个时期以来,西方就流传着范文同失势的“谣言”。到了五月七日,“谣言”更有了“物证”,原来当天的越共机关报《人民报》,它所刊载的一幅纪念奠边府战役历史性照片,竟被做了手脚,堂堂总理范文同的影子被从照片上抹去,只留下武元甲和长征,伴着已故胡志明。熟悉苏联历史的人都知道,谁的尊容在集体照片上被除去,谁就在政治上失宠。
    如果西方观察家的话正确无误,而范文同真失势,那就意味着苏联势力的进一步渗入越南。


    【本刊讯】英国《每日电讯报》五月二十八日刊登沃纳从泰柬边境发出的一篇报道,题为《波尔布特的最后一批军队在柬泰边境瓦解了》,摘译如下;
    越南人在柬埔寨发动的攻势,已使波尔布特想要在濒临泰国湾的柬埔寨西南角的豆寇山区和班塔山区建立一个巩固根据地的希望成了泡影。
    在从他帕耶和亚兰直到泰国达叻府的沿海狭长地带的边境地区的两天访问中,所得到的令人信服的迹象表明,波尔布特部队未能顶住越南人的势不可挡的进攻。
    在柬埔寨已发现有属于越南二十二个师的部队,这个数目是令人吃惊的。其中六个师是在从他帕耶对面一直延伸到泰柬边界最东南端的半圆形地区内。他们的补给是由俄国人通过西贡和岘港到暹粒和马德望之间定期的空运提供的。
    美国在曼谷的人士已经证实了俄国人的这种插手的活动。这种活动,加上飞越泰国上空的空运活动,表明莫斯科这次卷入的程度比它在越南战争中的任何时候都深得多。由此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出,俄国对目前进行的扫荡作战是何等重视,又是何等的迫不急待。
    早些时候曾有消息说,波尔布特的军队曾经主动发起攻击,收复了拜林市,现在看来,这些消息是不确实的。拜林目前牢牢控制在越南人手中,就象经由诗梳风和波贝到亚兰的各个通道口都牢牢控制在越南手中一样。
    在越南人装甲部队猛烈进攻下,这种情况是预料中的事。但是,波尔布特打算退到山区的游击队根据地去的策略不灵了。
    在五月九日开始的两周中,从达叻府的一个五英里长的边界地段逃进泰国境内的难民达一万六千五百二十二人。目前,难民们仍然以每天大约一千人的速度逃到泰国境内来。
    在难民当中确实有真正的平民,但是绝大部分是波尔布特军队的失去战斗力的支离破碎的残余部队。他们由于劳累不堪和饥饿,或两、三人一起,或数十人、数百人一群,跌跌撞撞地走出班塔山区来到泰国的海岸边。越南人紧紧地追在他们后面。一个难民说,越南人的坦克就在离边界只有三英里的一条河的左岸。他说,在来泰国的路途中,大约有两千人由于饥饿、劳累不堪和疾病而死亡。从许多幸存者的状况来看,这种说法似乎是可信的。


    【本刊讯】美国《波士顿环球报》四月十一日刊登该报记者格林韦发自万象的一篇报道,题为《苗族人的困境》《高原部族抗击老挝人想统治他们的努力》,摘译如下:
    在印度支那战争的所有受害者中,也许没有什么人能比老挝苗族人更容易得到美国人的同情。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武装、供养和鼓励下,这些经常迁徙和机智的山地人在老挝北部反对北越人及其老挝共产党盟友的战争中一直首当其冲。
    当共产党最终于一九七五年夺得政权时,被美国人遗弃的苗族人发现他们自己又一次处在受攻击的地位。大炮和大米不再从美国的飞机上空投下来了。目前,苗族人再次颠沛流离——或则在云雾缭绕的山里躲避老挝军队的巡逻队,或则在泰国北部的难民营里过着平静的、绝望的日子。
    然而,从比较广泛的意义上来说,苗族人的困境已超出了政治的范围,老挝共产党人把苗族人安置在平原农村的努力已遭到了猛烈反抗,其猛烈的程度并不亚于边界那边的非共产主义泰国为驯服苗族人而作的类似的努力所遭到的反抗。这是一个想要保持传统、反抗现代世界宰割的不愿受管束的民族所遇到的困境。
    几百年来,山区的苗族人就一直对平原人想要统治他们的企图进行着反抗。由于他们卷入了一种正在失意的政治事业,这就更增添了他们的困难,目前,他们的生活方式正在消亡。
    苗族人——他们自称为“蒙”——最早住在中国的南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现在仍住在那儿。他们于十九世纪末开始迁徙到印度支那和泰国的山区。当时他们迁徙的目的也是为了不受外界袭扰以保持他们传统的生活方式。
    在他们的家乡山区,苗族人是勇敢顽强的战士,他们的战斗素质远远超过平原上的老挝人。然而,到七十年代初,他们的人数就大大减少了,据当时估计,他们损失的人占他们在万象政府方面的总人口(约二十五万人)的百分之十以上。
    苗族人历来就喜欢居住在高达五千米左右的山头上,一旦他们被迫居住到平原地区,他们就要生病和死亡。然而,以要使苗族人得到医疗、教育和社会服务为由,泰国和老挝都在想办法使苗族人重新定居。但是,两国的努力都遭到了武装反抗。
    泰国和老挝都说,要使苗族人放弃种植他们传统的经济作物鸦片,放弃他们那种破坏森林的刀耕火种的农业耕作方法。每年在山坡上放火烧林的耕作方法确实给这两个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据在共产党掌权以前的一项估计说,如果按照每年毁掉四百英亩这个比率来计算的话,那么,到本世纪末,老挝的广阔森林就将全部被毁。
    泰国和老挝政府人士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们都不喜欢并且害怕苗族人,因为在这两个国家的苗族人已经拿起武器,起来保卫他们古老的风俗习惯和在山区的独立生活。
    在泰国总共约有五万八千苗族人,他们有的在山区,有的已被安置在永久性的农场里。在泰国的难民营里还有另外的五万苗族人,他们都是从老挝逃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在老挝的大约三十五万苗族人中还有多少留在老挝,但据粗略的估计,自从共产党在一九七五年接管政权以来,已有近七万苗族人逃出老挝。
    对苗族人来说,无论是在老挝的新农场,还是在泰国的新居民点,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即:他们所希望的那种在山区能够自由迁移和不受人管辖的旧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
    在泰国的苗族难民说,老挝政府军队只要有可能抓到他们的领导人就随即把他们处死,他们还让苗族人“象水牛一样地在地里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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