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6月27日参考消息 第3版

落空的希望与此同时,同柬埔寨没完没了的冲突正在使战后越南能过好日子的希望落空。在西贡的一位越南老人说,“和平是一个空屋子。它需要陈设。”自从同美国的战争结束以后,生产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用来还战争欠的债务或者被增加的人口吃掉了(在越南到处都可以看到和平到来以后大量生孩子的景象)。同柬埔寨打仗是沉重的负担。
    龙川的一位军官问道:“一颗AK—47型的子弹就相当于一公斤大米的钱,一发一百零五毫米口径大炮的炮弹钱够一家人吃两年。如果我们必须打仗的话,我们怎么能够多吃呢?”
    在越南南方的各个城市里都贴有上面画着面带微笑身体强壮的士兵的招贴,征募青年人入伍。普通的医院都要拿出床位,以便接受前线来的伤员。电视台和报纸定期播发和报道战况,放映和发表柬埔寨的屠杀和暴行的电影和照片。一种阴暗的战争气氛笼罩着越南。
    虽然越南的石油百分之八十都仍从中国进口,但是中国援助越南建设的工程的速度放慢了。粮食供应停止了。如果越南人要采取任何果断行动来结束同柬埔寨的冲突,中国人干涉的阴影都笼罩在头上。从理论上说,越南人可以用武力拿下金边(据说,苏联人曾建议过这样一种选择),但是,他们意识到,这样作没有什么好处,并且这将意味着同中国处在持久的战争状态中。这样一个结果对越南领导人来说是一条进得去出不来的死胡同。他们知道:
    ——如果他们光是打进柬埔寨,在边界上建立一条封锁线的话,他们就会被指责为入侵,并且在国际上声名扫地;
    ——如果他们让目前的局势拖下去的话,他们将遭到越来越多的伤亡,特别是在老百姓当中。
    虽然河内丝毫也不隐讳它希望看到金边的领导易人,然而它排除了通过直接的军事行动来实现这一希望的设想。事实上,去年十二月越南军队大规模入侵柬埔寨既是对柬埔寨的一个惩罚性行动,也是企图动摇金边政权的一个办法。但是看来对于削弱波尔布特政权没有起什么作用。自从柬埔寨十二月三十一日突然发表声明,把冲突公诸于世,并且指责越南入侵以来,河内就一直在设法使国际舆论相信,受侵略之害的是越南;而不是柬埔寨。形势倒了过来这对越南人来说是真是尴尬已极。在抗美战争中,他们感到他们得到了世界上很大一部分舆论的同情。他们是一个为独立而同一个大强国在打仗的小国。现在这种情况倒过来了。柬埔寨是一个小国,是倒霉者。而越南则是强国。现在越南正在竭尽全力表明自己不是坏蛋,而是受害者。有时候甚至做得过份。
    在朱笃(湄公河的一条支流在这里从柬埔寨流入越南)北部安富村的一位越南中校说,“看!看!那边有柬埔寨的六个营。他们正在烧毁我们的稻子。”人们看到在稻田的尽头一个小村庄的背后有一缕白烟徐徐升起,这个村庄最近遭到了袭击,老百姓已经撤空。但是,这正是农民烧毁稻壳和残梗的季节,所以这股烟并不能证实红色高棉一定在那里。两个小时过去了,客人们越来越怀疑附近是否有敌人的六个营,越南人对此恼火了。
    突然他们喊道:“下去!下战壕,他们可能要打迫击炮了。”
    几秒钟以后,两颗炮弹落在附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空气也在颤抖。我简直不能不怀疑,炮弹是应陪同我们来参观的电台工作人员的要求而打过来的。但是,这是否就是说整个这场战争都是假的呢?一点也不是。看来,只不过不完全象越南所说的那样就是了。一项长期的战略虽然不能排除今后对红色高棉进行有限度的报复性袭击的可能性(一位军官在讨论局势时说,“需要教训教训他们。”),但是,河内也许已经选择了一项长期的战略,那就是依靠高棉人自己使柬埔寨内部发生变化。
    外国分析家预言不久就会听到有一个柬埔寨自由战士阵线宣布同红色高棉斗争,它将得到河内的支持。一位外交官说,“如果越南人自己生不出这个孩子来,他们也可以当一个助产士,帮助孩子生出来。”
    同难民们进行的谈话使参观者感到奇怪。在越南境内的某个难民营中的一位柬埔寨妇女说:“我的丈夫随部队走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另一个人说:“我的丈夫应召去西贡了。”几个月以来,大约有八千柬埔寨人——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和孩子
    ——一直生活在睦化北面干旱而贫瘠的平原上。他们都是从柬埔寨南部的柴桢和甘榜鲁来的,在一月初才带着水牛和大车越过边界。看起来很突出的是在他们当中没有年青人。他们是否已经自愿去同红色高棉打仗了呢?
    在印支大规模的冲突结束三年之后,越南仍然处在战争状态。(下)


    【本刊讯】纽约中文报纸《联合日报》六月二十一日发表题为《中苏越共冲突与东南亚》的社论,转载如下:
    中共与苏联的对立、越共与棉共的冲突、中共与越共的敌对,势将影响到整个东南亚地区,苏联、中共与越南三方面对东南亚的争夺战,日趋剧化,已引起东协国家的忧虑。东协五国外长最近在帕塔亚集会时,菲外长罗慕洛认为越棉两国共党的冲突,会引起该地区的不稳定。他说:“很不幸的,这种冲突无可避免地有强大的幕后敌对国家支持,可能严重地破坏亚洲及世界和平。”据说五国外长基于这种忧虑,准备草拟缓和由外间扇动而引起该地区紧张的共同政策。当前,最受重视的是越南的动向,它已被视为“亚洲的古巴”,不仅使用武力,企图并吞高棉;而且向中共采取挑衅政策,排斥华侨和反抗中共的步骤,继续升级。而在另一方面,越南向东南亚搞所谓“中立区”。上周河内代表团在纽约设宴招待参加联合国裁军会议的东盟国家代表时,向东盟国家提出了四项建议:一、尊重相互国家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干涉别国内政。二、拒绝所有外国基地。三、建立彼此有利的关系。四、进行有利于“真正独立”的区域性合作。实际上,越南的建议,只是苏联“亚安体系”的翻版,苏联在过去十年不断提出,东协国家一直采取保留态度。今天东协国家对越南深怀戒心。因它在中南半岛提出印度支那联邦方案,被高棉拒绝后,自去年下半年至前不久,一共五次大规模进攻高棉,最多一次深入高棉境四十公里,则越共倡言“和平”,如何令人置信?其次,越共接受了苏联的控制,把军事据点拱手让给苏联使用,更谈不到所谓“中立”了。
    站在东南亚本身利益着想,东协国家只有与苏联、中共、越南三者保持等距离的关系,不愿过度的亲近某一方而招致另一方的报复。苏联方面,虽然不断向亚洲国家耀武扬威,但不致使用武力干涉,着重于争取该地区的合作,展开经济渗透,孤立中共。中共方面,在政治上固然争取东协国家,冲破苏联以企图建立的包围,在经济上,绝不能放弃东南亚市场。据一般估计,中共每年从东南亚吸收回来的侨汇,大约在二、三亿元之谱,对该地区市场的渗透和资金的吸取,是中共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所必需的,对东协国家当采温和立场。越南方面,与中共的斗争,与棉共的冲突,严重的打击其经济重建工作,使其力量受到消耗和牵制,不致轻于对邻国使用武力,不能不向东协国家表示好感。
    虽然如此,东协国家的力量仍是虚弱的,为长远安全计,除加强经济合作外,军事联防组织不可缺。


    【本刊讯】《日本经济新闻》六月二十日登载特派记者渡边从曼谷发回的电讯,标题是《东南亚国家联盟更加警惕苏联,摸索新的对付办法》,摘要如下:
    以华侨问题为开端,中国和越南的对立达到了即将断交的最坏局面。东南亚国家联盟五国都受到了冲击。
    新加坡外长拉贾拉南在这次东南亚国家联盟外长会议前夕建议说:“第三次世界战争已经开始。形势在激剧变化,东南亚国家联盟应召开第三次首脑会议。”但是关于东南亚国家联盟内部对印支形势及其幕后的中苏对立如何估计的问题,积极派和慎重派的分歧很大,因此未到建议召开第三次首脑会议的地步。积极派如泰国认为:“应该有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参加东南亚国家联盟的和平中立设想落实工作小组”。反共色彩浓厚的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是慎重派。但是局势既然急剧转变,就“应该召开首脑会议,协商对付办法”,看来时机正在成熟。
    东南亚国家联盟最担忧的是中国和越南的对立,今后达到不可挽回的状况时,苏联对越南的影响将更加增大,这将使东南亚国家联盟和印度支那三国之间通过经济为主的双边渠道改善了的关系遭受挫折。苏联还不“承认”东南亚国家联盟,东南亚国家联盟警惕苏联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法新社香港六月二十日电】自今年年初以来,中国正式安置了华侨。
    在一月份,中国宣布恢复一九六八年在文化革命期间解散的侨务委员会。
    越南的华人社会(大约有一百五十万人)仅仅是几百年来在亚洲国家中建立的许多华人社会中的一个。
    越南的华人社会远远不是最大的一个。
    (一)马来西亚的华人最多,在四百万人以上,他们中的大部分从事商业方面的工作。其中只有百分之十的华人是中国出生的。
    当马来西亚在一九七四年同北京建立外交关系时,仍然没有国籍的二十二万华人不得不在马来西亚国籍和中国国籍之间作出选择。
    选择的结果从未公布过。
    (二)印度尼西亚总共有一亿三千五百万人,中国血统的占三百八十万。
    华人控制着印度尼西亚百分之七十的商业,印度尼西亚政府竭力鼓励他们取印度尼西亚国籍。
    (三)泰国的总人口为四千五百万,华人占三百万。
    泰国政府的政策是,尽一切努力鼓励他们入泰国籍,去年大约只有三十万华人仍未取泰国国籍。
    (四)菲律宾也大力鼓励其六十五万华人取菲律宾国籍,但是,这一政策迄今为止收获不大。
    自北京和菲律宾在一九七五年六月建交以后,菲律宾法律规定,将宣布那些既不加入菲律宾国籍又不加入中国国籍的人是无国籍的。
    (五)在红色高棉人于一九七五年在柬埔寨上台时公布的人数中华人占五十万。
    (六)在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宣布老挝民主共和国成立时,在老挝的中国血统的人有六万。
    从那以后,中国驻万象大使馆同老挝政府达成了协议。
    凡是希望离开老挝合法地到国外去的所有的华人,一律发了护照,不管是去泰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或者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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