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6月9日参考消息 第3版

    【法新社苏伊士城六月六日电】萨达特总统今天在这里结束了埃及就重开苏伊士运河举行的庆祝,正式送别了第一批自南向北通行的船队,并为修建这条水道下面的第一条隧道主持了奠基仪式。
    这个由七艘船只组成的船队——
    三艘货船、三艘驱逐舰和一艘扫雷艇——包括有萨达特昨天曾乘坐南行的“十月六日号”驱逐舰。
    三艘货船是印度的、巴基斯坦的和日本的,有一艘驱逐舰是伊朗的。扫雷艇和其他的驱逐舰是埃及的。据建筑部长奥斯曼说,这条隧道将设有从这里附近通到东岸西奈沙漠的一条公路、三条油管、两条自来水管和若干电缆。
    预料这项工程需时三年,费用大约六千万美元。奥斯曼还提出了修建其他四条隧道的计划。
    这里今天对美国第六舰队旗舰导弹巡洋舰“小石城号”参加昨天从塞得港向南通行的由五艘船组成的船队一事仍感到有点意外。
    观察家们认为这将进一步使苏联对埃及感到幻灭。而且也是可能要使以色列相信埃及同美国有着特殊联系的一个行动。
    据报道,同美国人一起参加了清理运河工作的英国人和法国人,对此的反应是感到有点怨恨。据今天宣布,“小石城号”从明天到星期一将对亚历山大进行礼节性访问。
    【合众国际社陶菲克港六月六日电】九艘船只今天进入了苏伊士运河在这里的最南端入口,成为自一九六七年阿以战争以来第一批自南向北使用这条水道的船队。萨达特总统飞往苏伊士城主持这一首批自南向北船队的通行。


    【本刊讯】开罗《金字塔报》六月六日刊登该报董事长库杜斯的一篇题为《惟恐我们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文章,摘要如下:
    所有埃及人现在都生活在看到苏伊士运河恢复生活而感到的兴高采烈的气氛中,而且我本人也十分高兴,以至我对我的这种高兴情绪感到担心。在我们感到高兴时,我们不应忘记,我们是靠武力而不是靠政治协议使运河生活得以恢复的,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我们的鲜血,运河的平静的水面上流着我们儿子的血。
    所有这些都完全可以证实我们的高兴是通过力量而获得的,但是这也应使我们承担更重的责任,要求我们领导人更加集中精力,为下一个决定作好准备。因为我们还没有通过武力或协议夺回我们敌人占领的领土。
    以色列现在正在企图恢复以前的看法。在十月战争爆发前全世界都曾认为埃及不会打仗,它只是谋求一个政治协议,因为我们不想打仗,那么我们不配取得一项政治协议。
    萨达特作出的打仗决定使全世界目瞪口呆,对这个决定的直接反应是,埃及在几天内肯定会失败。但是当埃及没有被打败,甚至在开始还胜利了,这使全世界就更加惊讶。世界各国改变了看法,并且把它们的看法建立在新的概念上,即埃及能够打仗,能够取胜。
    第二个决定——重建被战争破坏的苏伊士运河城镇——再次受到以色列攻击。它声称,只要运河区人民回到在以色列大炮射程内的家园,这就意味着埃及不会重新打仗。但是全世界都记得,根据同样的逻辑以色列打到了运河东岸,但是苏伊士运河城镇的人在几天内就撤走了,因为埃及决心继续打仗。
    以色列再次企图利用第三个决定:尽管以色列军队呆在离运河几公里远的地方,但仍重开苏伊士运河。以色列争辩说,在这种情况下埃及不可能恢复战争。但是全世界仍记得,有权重新开放运河的埃及也完全有权关闭它。
    苏伊士运河重开不仅象以前的文章所曾写到的那样是建立一道军事防线,而且更是建立一道国际防线,使整个世界处于保卫运河生活持续下去的地位,以防止埃及会被迫再次使运河的生活停顿下来。而且世界已经认识到,它无法肯定是否能持续下去,除非以色列撤出它所已袭击的所有土地。
    这大概是以色列之所以决定减少它在西奈的军队的原因。这个行动在我看来并不是以色列方面向放弃迈出的一步,而是旨在达到种种政治目标的一种尝试,其中:一、强调她以色列决心在不受美国干涉下作出决定,以维护她的独立特性。福特和基辛格在萨尔茨堡时对以色列减少军队和撤至山口的决定曾感到意外。
    二、设法以保障运河的通行和使它远离她的炮火射程的办法使世界相信她关心世界的利益。这样做是希望世界可能放松对她的压力而不力促她完全撤退,直到她能够发动一场新的侵略这样一种时刻。
    三、表现外交评论员们所称的“弹性”。以色列一直被指责为以自欺欺人为基础表现的僵硬和顽固,她现在试图证明,她也能灵活行事,以后撤她的部队作为对运河重开的回报。
    尽管运河重开,我们仍然生活在一个有着种种可能性的迷宫里。
    我这样说是要把话说得缓和一些。我应该克制住我的这种意识:我们还没有收复我们的所有土地。


萨达特:我必须等待莫斯科吗
    纳赛尔逝世(一九七○年九月)后的一段时间,外交活动频繁。埃及内外所有的人——在外国政府中尤其是美苏——切望了解埃及在纳赛尔去世以后将怎样行事。因为新总统在埃及以外及阿拉伯世界还不很有各……
    一九七一年一月,波德戈尔内以出席高坝竣工庆典为名前来开罗,实际上他的来访是为了估价新政权。俄国人害怕纳赛尔的继承人为了表明他们有本事而搞军事冒险。在同埃及代表团的一次会谈中,波德戈尔内强烈警告战争恐怖,他说:“我们知道什么是战争。”
    后来,由于苏联大使维诺格拉多夫提醒了他的话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他试图缓和一下影响,用鼓励的口吻谈话。如对萨迪克中将说,埃及要求的武器将运来。
    不久以后,萨达特在三月一日秘密访问了莫斯科,想要俄国人办三件事:第一,同俄国人一起制定共同的军事和政治战略;第二,在军备方面把埃及置于同以色列平等的地位上。因此,萨达特说,他不要求武器优势,尽管埃及作为领土被侵占的战败国,有权并可能这样做;第三,用现在的水平运送武器。萨达特总统清楚,尽管苏联人准备研究武器问题,但是他们是不肯谈共同战略问题的。双方在伊尔导弹轰炸机问题上发生了分歧,过去俄国已向埃及提供过这种飞机。当时的总统空军事务顾问阿里·萨布里已同意接受苏联人在飞机派来前提出的条件,即没有莫斯科的命令不得使用。
    萨达特对苏联人说,他不能接受这个条件,还说:“试想以色列再次打击埃及腹地,难道在还击以前我必须等待莫斯科的命令吗?这将把我置于令人奇怪的地位上。我是一个独立国家的总统:在行动上我不能对我的独立作任何让步。”萨达特从莫斯科回来后对我谈了发生的事。他说:我必须采取愤怒的立场,但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同月,在其它场合同苏联人发生了更多的摩擦。三月二十五日,萨达特在国防部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发表谈话,出席会议的有武装部队高级将领,苏联首席专家中有苏联使团团长乌科涅夫。
    萨达特在谈话中说,他想提醒与会者,就是从这所建筑里开始了七·二三革命,纳赛尔总统在一九五六年伟大的苏伊士战争中把它作为他的司令部。埃及的命运已再次回到了自己手里。大家应该时刻准备行动,尽管在开始行动前还有许多必须克服的困难。会上,一些军官对苏联武器的效能及推迟运送武器表示了不满。
    乌科涅夫将军马上跳出来反驳对苏联的批评,萨达特总统对他说,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如此敏感的,军官们没有攻击苏联。他又说:“在这样的会议上,每个人都要直言不讳地讲话。”但是,苏联人的难题已开始产生。如上所述,他们早就对新政权不满,同时,由于苏联人要求提供海军基地和供应武器的困难,埃及人对苏联人也更加不信任了。决定性一年未成为决定性一年原来设想一九七一年将成为“决定性一年”,而一年的时间快过完了,什么也没有决定。
    埃苏关系在军事方面很紧张,因为建议执行的各项行动计划仍然犹豫不决。
    对准备横渡运河建立据点的计划已作了多次修改(解放一号、解放二号和解放三号)。一九七○年建成火箭屏障以后,纳赛尔总统曾下令制定向西奈通道进军的计划,这个计划用阿斯旺的一种顽石的名字命名为“格拉尼特一号”。许多埃及古迹是用这种石头制成的。穆罕默德·艾哈迈德·萨迪克中将就任国防部长的时候认为,“格拉尼特一号”计划不能取得满意的进步,他制定了“格拉尼特二号”计划,这个计划包括横渡运河,占领通道,然后向埃及边界进发。以后,他又用包括埃及军队向加沙地带进军的“格拉尼特三号”计划扩大了“格拉尼特二号”。埃及把解放加沙地带看做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超出现有能力的。而埃及军事计划部门连续不断地工作,根据国内形势的变化和国际形势的发展不断修改计划。当时的问题是执行这些计划需要各种武器装备,苏联人没有和埃及当面讨论行动计划。他们只准备帮助提供装备,至于解放被占领土的方法则是埃及自己的事。他们知不知道关于武器要求的变化是由于计划的变动而引起的,那我不知道。但是,有时他们却说,好象埃及主要是关心在仓库里堆放的武器。每当纳赛尔总统或萨达特总统到莫斯科去的时候,会谈总是由格列奇科元帅宣读武器清单开始,他说:“你们已经得到了这个……那个。”这一切企图都是为了表白,埃及已得到了以色列人得到的武器数量。但是,苏联人往往只注重数量而不注意质量。
    当时,埃苏关系在人与人的关系方面也同样紧张。十一月九日,萨达特总统把苏联首席专家乌科涅夫将军召到他的办公室。总统穿上了埃及武装部队最高统帅服。乌科涅夫向他敬过礼以后,萨达特说:“将军,现在你在对谁谈话?”
    乌科涅夫显得很惊奇。
    乌科涅夫说:“总统阁下……我在对你谈话。”
    总统问:“我是谁?”
    乌科涅夫回答:“你是萨达特总统。”
    总统说:“不,……我是斯大林……正象你所知道的那样,我是斯大林而不是加里宁。你们在二次大战军事检阅中把加里宁作为国家主席,但是他对二次大战中发生的事并不了解。斯大林是负责整个战役和战争进程的统帅。现在……我是以斯大林的身份,而不是加里宁。我要求你坐下来,确切地向我说明一下形势,说说你对我们的形势的真实估价,要完全象斯大林召见你,命令你,问你这个问题一样……你能做出爽快的回答吗?”
    乌科涅夫说:“我当然可以回答。”
    总统说:“好……如果你不执行我对你下的命令,我将象斯大林对待你那样对待你。”
    乌科涅夫笑了笑,话题转到了训练、武器供应和埃及军事能力等问题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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