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9月7日参考消息 第1版

    【本刊讯】法《费加罗报》九月四日以《第四次不结盟国家会议,苏联将是阿尔及尔最高级会议上的大被告》为题,发表该报特派记者蒂埃里·德雅尔丹自阿尔及尔发回的一篇文章,摘要如下:
    让我们首先来谈谈政策和全部真象。人们今天在阿尔及尔绝对不再知道不结盟这个词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对于叫做不结盟会议的最高级会议来说,这是令人非常烦恼的。
    显然,当前以阿尔及利亚为首的一些国家开始对问题产生了它们的看法。人们在布迈丁和他的外交部长布特弗利卡转弯抹角的话语中看到了这种情况。简言之,可以把这些话简述如下:迄今为止,人们认为,世界分裂为所谓右派国家、“资本帝国主义”、西方以及所谓社会主义国家——这些或大或小、或穷或富的社会主义国家在以进步的大团结名义进行的解放斗争中相互帮助。
    今天,这种分法可能变了:大国为一方,小国为另一方。为什么呢?唉!因为苏联社会主义朋友投向了美帝国主义的怀抱,因为人们现在终于开始理解捷克斯洛伐克所发生的事情,因为在莫斯科出现了人们称为的新斯大林主义,因为苏联人在近东实行一个“客观上是”帝国主义的政策,等等。
    同样十分值得指出的是,布特弗利卡在筹备会议上的讲话中讲了“地球的南方和北方之间复杂的和微妙的对话”,而不是东西方之间的对话。
    显然,莫斯科和华盛顿被当成同类货色,是属于富有的和维护现存秩序的一类的货色,而且苏联甚至不再属于进步和和平的力量之列。
    布特弗利卡不一定宣读前不久勃列日涅夫写给布迈丁的警告信。
    实际上,异常奇特的是,苏联将成为这次“最高级会议”上的大被告。第三世界,特别是进步国家这次都懂得了也有一个苏联帝国主义,它们对于受了这么久的欺骗感到愤怒。
    阿尔及利亚持这种态度是完全合乎它本身的逻辑的,也是合乎不结盟的逻辑的。别的国家将跟着它走吗?不会的,这里正是巨大的分歧之所在。只要人们攻击的只是一种帝国主义形式,那就毕竟只是一种传统的民间作风。现在人们攻击的是帝国主义本身,正如一位“反动的”阿拉伯代表对我说的,这就成了“过分的国际左倾主义”。当人们攻击美国时,比如说华盛顿的朋友沙特阿拉伯是不会害怕的。正如布特弗利卡所说,每个人都属于“既定秩序的拥护者”。但是,现在有人损害这种既定秩序,这就使人害怕多了。这是阿尔及利亚提议作的飞跃。这里很少人准备这样做。现在反动国家几乎都要保卫莫斯科!
    “反动派”以既定秩序的名义保卫苏联,这也是相当奇怪的。目前在阿尔及尔有一定数目的观察员的中国人,看到这一切将会感到高兴。


    【本刊讯】法国《世界报》九月五日刊载阿尔及利亚革命委员会主席布迈丁对该报记者保罗·巴尔塔的谈话,题目是《不结盟应该积极地而不是通过不接受来肯定自己》,摘要如下:
    问:主席先生,第四次不结盟国家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会议同前几次会议有何不同?在你看来它的主要方针将是什么?
    答:我相信这将是一次成熟的会议。鉴于国际上出现的巨大变化和不结盟(运动)的日益增大的份量,会议将极其重要。某些人声称东西方关系的发展与和平共处削弱了这个运动。
    我认为情况恰好相反。许多国家感到政治解放是不够的,而应该使它具有经济内容。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各国的根本目标是对新的统治和剥削形式进行斗争。富国愈富和穷者愈穷(的现象),也有助于使不结盟国家运动变得成熟。参加者的数目的不寻常的增加就是证明。成员国、申请加入国、观察员、来宾和各解放运动加起来,在阿尔及尔将有一百零五个代表团。这一现象值得注意和加以分析。
    不结盟国家运动更强大了,它要来一次新的发展。第三世界各国人民要肯定他们的特性和取得发言权。他们不接受瓜分星球,即使是客客气气地瓜分。阿尔及尔将标志一个转折,因为不结盟国家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肯定自己以便自卫,要不然它们将又一次成为历史中的战败者。它们应该以积极的方式而不仅仅是通过不接受来肯定不结盟。它们应该作出清楚的选择。这关系到它们的生存。只需看看世界就可以看到这些。
    存在着美国巨人——连同它的物力和人力,它奉行着人们都知道的政策,存在着苏联及其联盟,正组织起来以便保卫其利益的欧洲,以及越来越使人敬畏的中国。剩下的是什么?我们。我们这些非洲人、亚洲人、拉丁美洲人,是别人垂涎的对象。我们将成为被瓜分后被啄食的猎物吗?我们这些国家没有一个足够强大到能抵抗各种霸权的力量。大国作出的选择不一定符合小国的利益。此外,大国毫不迟疑地为了它们的战略需要而牺牲小国的利益。第三世界越来越清楚地看出这一现象,它现在应该得出结论。
    问:组成不结盟国家运动的各国的政权的不同不会引起问题吗?
    答:我不相信分界线单纯是意识形态的。在不结盟国家内部接受不同政权的共处,并不妨碍找出共同点和强调协商的余地。今天,任何国家元首,不管他的国家的政治制度如何,都不会不关心这些关系到这个星球的讨论,就如同他不能允许掠夺第三世界一样。从这一点出发,可以共同行动。
    五十年前可能被看作是幻想的政治解放已经成为一个现实。温和派或革命者,我们在昨天都同意争取这种政治解放。我们为什么今天不能一致来赢得经济解放?我们不是商品。对于我们当中每一个人都存在着一个尊严的问题,而这个词对于所有曾经被统治过、压迫过和侮辱过的人民都是有意义的。
    第三世界各国组织的这些会议的积极方面之一,就是思想的交流,而这些思想正在发展。我们不乞求什么东西。我们要求平等。多少世纪以来,我们的原料被送往西方工业文明的各个中心。为了人类本身的利益,富国和发展中国家之间迟早必须实现和解,而这些富国的发展大部分是依靠发展中国家而实现的。
    问:主席先生,一切都表明会议将突出经济问题和贸易条件恶化的问题。但是会议将如何具体地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
    答:会议不应当是各国元首只是交换看法的一次座谈会。它应当明确地确定自己的目标,并且应当拥有最低限度的组织。这是一个主要的问题。石油输出国组织指出了道路。(下转第三版)(上接第一版)这个组织在某种程度上干得不错。可是在开始人们不相信石油输出国组织,之后,力量对比改变了。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国家的份量增加了,而现在当它们说话时,人们就听它们的了。还有一些其他的组织,如铜的组织。为什么它们之间不能建立合作呢?
    还有,必须使人们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如,我们再也不能接受只在富国之间进行货币讨论。在这里,这也是力量对比的问题。我们要改变这种关系是为了保卫我们自己,不是为了进攻。此外,我们还远远不是处于攻势。如果有经济侵略,这当然是针对我们而来的。只要一个国家根据自己的权利把一个铜矿或一口油井收归国有,那么立即就(对它)进行种种威胁,报复措施也纷纷而来。这就是侵略的所在。
    这里不要忘记我们拥有抵抗压力的手段。这是一个决心和意志的问题。向新殖民主义、种族主义和帝国发起进攻是合乎逻辑的,但是我们不应该因而忘记我们同时还要在我们国家、地区和不结盟国家的范围里承担我们的责任。不应把全部责任推给别人。我们应当分析我们的弱点并且努力加以改正。我们首先应当依靠我们自己,并且更有效地使用我们的人力和物力。这样做,我们最终将受到尊重。
    问:主席先生,你认为尼克松—勃列日涅夫会晤是否是不同社会制度的发达国家之间实现的不利于发展中国家人民的和解?美国和苏联是否能相提并论?
    答:社会主义阵营的存在对鼓舞世界上的解放潮流起了巨大的作用。但是,全世界的无产者之间的团结还远没有时时处处得到实现。没有一个大国决心直接冒风险来维护第三世界的利益。在越南,死的是越南人,被破坏的是他们的国家。在中东,遭受占领和新形式的殖民主义的是巴勒斯坦人和阿拉伯人。
    美国声称要充当世界法官和宪兵。在各前殖民大国遭到失败的地方,美国曾以为凭大棒能取得成功。它也遭到了失败。它正在领会它的失败。对美国来说,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这个问题应使它在进行别的冒险之前要三思而行。然而,在阿拉伯湾地区出现了新的危险。我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即在保护西方经济的生命源泉——石油的借口下发生军事干预。这种冒险是确实存在的。我认为,某些报纸报道的东西是为这种行动作政治、心理准备。结果将会象印度支那那样的。就象进攻者陷入越南的稻田里一样,它在阿拉伯半岛的沙漠中也将越陷越深。任何军队都保卫不了一条输油管不遭到“破坏者”的打击。
    也有些学当宪兵的人,他们企图在这个地区充当小宪兵,就好象这个海湾的沿岸阿拉伯国家不能管理自己似的。他们拿着小棒,但必将落得同大宪兵一样的下场。我们要提出的问题是:大国对我们持什么态度。我们将根据它们的回答来决定我们的行动。我们说话不应当犹豫,不要考虑联合企业、利益、数字、统计和政治支持。不管我们从哪里买一台拖拉机,我们都是付同样的价钱。谁也没有白送给我们。
    同时还应当考虑到一定数量的因素。比如,在十年前,谁想到资本主义工厂可能有一天还要用苏联的煤气呢?越南的被破坏对于第三世界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教训。第三世界看到每一个大国都有它的被别的大国尊重的势力范围,但是也存在着一些中间地带,在那里(各大国)都有影响,如中东的情况。对于东的情况。对不结盟国家来说,两极世界的结束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世界不能再座落于两只脚上,而是座落在好几只脚上。这就是新的世界平衡的基础。
    问:主席先生,阿尔及利亚作为东道国打算起什么特别作用呢?
    答:我们的作用包括两个方面。第一个是物质方面。我们创造了一切条件使这次会议尽可能开得更好些。再一个就是政治方面。阿尔及利亚有一个早就确定了的一贯的而不是暂时的政策。考虑到它自己的经验,世界和不结盟国家的现实情况,阿尔及利亚在这次会议——它对这次会议寄予很大希望——上将表现得特别积极。我们不想使这次会晤变成有利于我们的一次政治活动。我们有更长远的目标:我们想通过团结来捍卫我们的选择,因为第三世界面临的问题是,是存在还是灭亡。


    【本刊讯】日本《朝日新闻》九月三日登载它的特派记者近藤二日从香港发回的一则电讯,标题是《完全反映了毛泽东思想——香港猜测中国新体制》,摘要如下:
    此间中国问题专家们认为,尽管大会的理想和现实的行动之间有差距,但迄今没有一次大会象这次那样充分地反映了毛泽东主席的意志。
    新闻公报、周恩来政治报告和王洪文修改党章报告都强调文化大革命的成就,赞扬了使文化大革命基本上告一段落的九大(六九年四月)的意义。而且这次大会是在九大的基础上取得了新胜利。所谓胜利就是意味着毛主席的理想已经充分地反映到大会上。所说的理想就是在永远存在阶级斗争的情况下,不否定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确立社会主义制度,向建设共产主义国家前进。
    据说,毛主席的这种愿望清清楚楚地写进了政治报告和修改党章报告。
    周恩来政治报告指出,“正象毛主席在一九六六年所预言的:‘中国如发生反共的右派政变,我断定他们也……很可能是短命的,因为代表百分之九十以上人民利益的一切革命者是不会容忍的’”。最后谈到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这一部分,同毛主席给江青女士的信的内容完全一样。从这些地方可以解释为,这次大会的报告充分写进了毛主席的意见。
    中央委员会中,工农兵代表占百分之六十七,修改党章时特别强调继承革命事业的“接班人”问题,可以认为这也是实现了毛主席的理想。


    【本刊讯】日《读卖新闻》九月一日刊登该报驻华盛顿记者森本八月三十一日发回的一条电讯,题为《争取促进美中关系正常化,减少驻台美军,可能是对周路线的“援助射击”》,摘要如下:
    美国普遍认为,从中共十大确定的新领导机构的组成和三十一日发表的周恩来总理的政治报告内容来看,所谓的周恩来路线业已确立,结果预计,在今年秋天更进一步大大推进美中关系正常化的时机将会到来。尤其九月份基辛格可望访华,这次将是以国务卿身份进行的“正式访问”。
    美国外交人士对周恩来总理的政治报告特别注意下述两点:一、谴责美帝国主义只限于指责对越南的政策;二、把改善今后的美中关系和日本复交规定为有利的方向。同政治报告的国际形势部分着重谴责苏联一事相配合,理当认为,要求改善美中关系的路线基本上已经巩固。
    基辛格助理二十三日在记者招待会上明确表示:“在议会批准国务卿任命之后想早日访问北京。”国防部长施莱辛格二十六日宣布“秋天将实现驻台美军的减少”。把这两桩事联系起来,也有人认为,基辛格助理将以减少驻台美军为“礼物”而访问中国,那时他将设法使周恩来访美具体化。
    据说,尼克松总统尤其企图要借外交政策来克服水门事件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实现新大西洋宪章这一基辛格设想,尚需相当长的时间,仿佛还不能供应急之用。因此,据认为,可以充分设想基辛格出任国务卿后的第一项工作就是要在美中关系方面取得重要的成果。
    另一方面,周恩来报告谴责在欧洲的美苏合作,说欧洲和日本也正在被卷入超级大国的霸权竞争。这表明中国极度地警惕着苏联形成对中国的包围圈。还有,中国为了对抗苏联,而显示了积极推进不仅对美国并且要把日本和欧洲国家也包括在内的“全面外交”这样一种姿态,美中苏三国的讨价还价和由此产生的欧洲、亚洲形势似将更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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