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6月23日参考消息 第3版

    【本刊讯】英《星期日电讯报》六月十七日刊登约翰·多恩贝格的一篇文章,标题是《勃列日涅夫需要西方的什么?》(《星期日电讯报》编者注:这篇文章是摘自约翰·多恩贝格所写的《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董事长(前译委员会主席——本刊注)》一书,这本书将由安德烈·多伊奇出版社出版),摘要如下:
    勃列日涅夫这个人多半是个谜,他藏在精心编织的使人困惑的面纱后面,远远离开他所统治的两亿四千五百万人民。
    要了解勃列日涅夫的政治,首先必须对他的性格和背景有所了解。在他遵循的个人养生法中是有一些启示的。
    总的说来,他是个孤僻的人,而他的孤僻使不同的人对他的看法不一。他看起来令人难以接近。
    勃列日涅夫喜欢让别人知道他是一个爱家庭生活的人,总的来说,他的确是这样。他和维克托利娅·彼得罗夫娜结婚已四十多年。传说她对他有很大影响。据说她出身于资产阶级家庭,她给勃列日涅夫一家人定的生活水准远远超出他自己的无产阶级出身的家庭的生活水准。
    除了国务和党务,勃列日涅夫的女儿加林娜就是他的最大的问题了。她对马戏团一些男人的喜爱和她浪漫的放荡行为,是造成她的女儿维克托利娅不同她、却同勃列日涅夫生活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比较起来,加林娜的兄弟尤里(四十岁)算是行为端庄的模范了。他同他父亲一样是一个冶金工程师,他多年来为外贸部所属的一个单位工作。
    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一九三一年入的党,现在他是一党之长,拥有相称的特权。如果说他还有薪金,那大概每月不超过一千卢布,少于他当中将时的收入,将近是一个熟练的产业工人或白领工作人员的月平均工资(一百二十二卢布)的八倍。但是问题不在于薪金,因为勃列日涅夫同政治局和书记处的所有其他成员一样,都有资格在国家银行开一个“敞开支取的户头”,无论他想要什么,都可以随意从中支取多少花多少。
    有一次,一个离经叛道的苏联记者告诉我:“政治局的那些人,以及比他们低几级的机关工作人员(党的机关的工作人员),脱离人民超过任何一个沙皇和贵族老爷。甚至地方上的官员都有大笔外快,而对国内其他人究竟如何生活却茫然无知。”
    勃列日涅夫如何享受他的特权呢?
    他既不是一个特别富有才智的人,也没有文化修养。他是一个工程师,技术人员,他喜欢技术方面的东西,尤其喜欢汽车。足球赛是他喜爱观看的体育运动。谣传一九七○年莫斯科电视台按照勃列日涅夫的命令,购买了对在墨西哥举行的世界足球锦标赛进行实况转播的特许权。在莫斯科有的球赛为了等勃列日涅夫到场推迟长达二十分钟才开始比赛。
    夏天,他骑自行车,游泳;冬天,滑冰,越野滑雪。但是他最爱好的运动是打猎。勃列日涅夫说他什么都打过,从莫斯科郊区的野兔到哈萨克的熊。
    虽然关于勃列日涅夫的健康状况,不断流传着种种说法,但是他坚持说他身体很好,他说安眠药是他服用过的唯一药品——他患有失眠症。
    勃列日涅夫和赫鲁晓夫有许多共同之处。赫鲁晓夫受过有限的正规教育,而勃列日涅夫懂一点技术。他们两人都在共产党里受过教育。党使他们树立了使他们亲身的经验得到了证实的世界观。
    赫鲁晓夫富有想象力。他相信观念,相信观念的发展。勃列日涅夫缺乏想象力,他并不专注于观念、理论或者辩证法。勃列日涅夫对提出有关社会发展的任何新方案漠不关心,无能为力。勃列日涅夫是个保守派,至今,他的唯一目标就是维持现状。
    再没有什么比勃列日涅夫在一九六八年捷克斯洛伐克危机中的表现更明显地证明这一点了。在是否进行军事干涉以及何时进行干涉的问题上,谁投了什么票,对于这个问题可能永远不会得到满意的答复,尽管在西方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因为政治局会议的记录是严加保密的。虽然如此,根据勃列日涅夫的性格以及他在前几次危机中的表现来判断,可以明确地设想:他是犹豫不决的,而且一直拖到最后一分钟,然后他才投票赞成进行干涉。
    他决心赞成入侵,无疑是出自这样一种信念:他所解释的共产主义的确受到了杜布切克的自由化和民主化观念的威胁。他甚至可能认识到:他的地位受到了捷克斯洛伐克“异端”观念的威胁。
    况且,勃列日涅夫无疑相信他的外交官和国家安全委员会人员提供的报告,这些人告诉他:捷克斯洛伐克国内对杜布切克的反对是强烈的,入侵部队将受到欢迎,几天之内就可能建立一个由保守派组成的傀儡政权。在这些情报被证明是错误的以后,勃列日涅夫认识到他遭到了一次惨败,他的表现就像一个豁出去的人。
    他咆哮,发出威胁,进行恐吓。面对他战争期间的战友捷克斯洛伐克总统斯沃博达所表现出的坚定和原则立场,他表现得不知所措。
    在斯沃博达到莫斯科来“谈判”以后,勃列日涅夫以对一位来访的国家元首所应有的全部礼仪接待了他。但是,一当他们进入古老的莫斯科城堡,假面具就落下来了。
    据捷克斯洛伐克一条可靠的、但未经证实的消息说,斯沃博达一开头是够冷静的,但是很快就跟勃列日涅夫激烈争论起来了。他坚持要见另几个捷克领导人——杜布切克、切尔尼克和斯姆尔科夫斯基,这几个人被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绑架到莫斯科,大概是要秘密处决——斯沃博达还要求释放他们。
    当勃列日涅夫拒绝以后,斯沃博达把他的苏联英雄勋章和别的勋章扔到会议桌上,掏出了一支手枪——据他说,这是斯大林为了“我们反对希特勒的共同战斗”而送给他的手枪——并且威胁说他要开枪自杀。斯沃博达警告说:“你可以向全世界说我是自杀的,但是谁也不会相信你。”
    第二天上午,勃列日涅夫和他的同事们显然改变了策略。他们让斯沃博达跟杜布切克等人见了两个小时。结果当然是一项妥协。
    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入侵无疑是勃列日涅夫生涯中的最暗淡的时刻。然而这并不是他唯一的失败。
    勃列日涅夫开始担任党的领导人,就重新制订苏联的农业政策。他的改革给农民带来了可见的改善,但却没有给消费者带来什么。正像一九七二年的大歉收所暴露的那样,苏联的农业是不能防止危机的。尽管他把大量金钱和力量注入了农业,农业却依然存在着机械化不足、官僚主义极其严重和普遍管理不善的弊病。勃列日涅夫的苏联已经跨过了从不足到充足的门槛,但是它距离富裕还差几十年。
    经济改革死亡了。在绝望之中,勃列日涅夫首先求助于严峻的措施,但随即迅速地转而求助于允诺更多的消费品的胡萝卜。这两手也都失败了。其后果是,经济现状介于无望与混沌状态之间,使得苏联在赶上美国、西欧或日本的竞赛中甚至比赫鲁晓夫垮台的时候更加落后了。
    同西方工业化国家的技术差距扩大了。勃列日涅夫迄今的唯一补救办法是更多地从国外购买技术,却不懂得,到了这种买来的技术能够运用的时候,它就已经过时了。
    尽管勃列日涅夫力图弥合裂缝,共产党世界今天看来甚至比一九六四年更加不完整。首先,在赫鲁晓夫时期曾经客气地所说的中苏分裂,在勃列日涅夫手下已变成了公开的边界战争。这一对峙继续存在着,它使得勃列日涅夫在同西方寻求和平与谅解的努力中处于软弱的地位。西方没有勒取代价,否则,他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但是,别的某些人还是可能开出一张账单:倔强的东欧人和苏联自己的少数民族也许会把中国当作可以用来摇动苏联狗的一条尾巴。
    当历史最终对他作出评价时,他的成就看来将主要是在外交方面。在这方面,是勃列日涅夫最接近于可以称之为想象力的特点。勃列日涅夫通过入侵捷克斯洛伐克而巩固和确立了苏联对东欧帝国的霸权原则以后,现在看来,他决心要同西方改善关系。把这叫做“宏大的计划”,那也许是言过其实。但显然是有一个长期的方针。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这个方针要求减少他在欧洲和西面的军事义务和压力,以便集中注意现在已成为俄国对外政策头号关切之事的问题——中国。
    此外,他希望通过贸易和改善了的关系,有机会得到西方的钱、技术知识和工业潜力。他巧妙安排了各种各样的交易,不到十年以前,这些交易看来还是不可想象的。无疑是最次要的、但仍然说明问题的一项协议,是向美国出口首都牌伏特加酒,以换取在苏联建造一座百事可乐饮料工厂。
    勃列日涅夫今年五月在波恩同德国工业巨头谈话时,描绘了合作开发苏联资源的诱人的图景,这种合作的协议可以延伸三十年,四十年——“而且,为什么不可以是五十年呢?”
    他笑容可掬地告诉德国的某些工业巨头:“我们可以这么办。我将从克虏伯那里买过来,涨价百分之十卖给帕托利切夫(苏联外贸部长)。帕托利切夫可以再涨价百分之十卖给另一个地方。那样,我们大家都有钱可赚。”
    他像一个超级买卖人那样地敦促德国工业家:“不要等待,不要犹豫跟我们作交易。现在就跟我们一起当发起人吧。”
    但是,勃列日涅夫也怀着更认真的心情告诉他的德国东道主,肯定地还将告诉美国人:长期的贸易协定和经济合作是长期和平共处的最好不过的保证。
    经过冷战年代之后,勃列日涅夫争取到了美国默认战略均等的原则以及西德承认战后的欧洲现状。
    他使得一个比较成熟、比较自信的苏联出现在国际舞台之上。他不是那种在联合国用鞋敲桌子的人。但是,他也造成了一种形势,在这种形势之下,苏联不再需要用鞋敲桌子的办法来引起别人注意。他已经更接近于实现俄国和苏联领导人自古有之的一个梦想:莫斯科现在是任何别的国家都不能无视的一个强国。
    赫鲁晓夫下台以前曾经普遍出现的有限的讨论自由,已经消失了。而勃列日涅夫对持不同政见者的唯一反应就是镇压。在勃列日涅夫手下,劳动营开始重新装满犯人,对成千成千的人砰然关上了大门,这些人的唯一的罪行就是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在勃列日涅夫之后将要留下来的苏联,将是一个比他开始成为苏联统治者的时候所看到的状况更加阴郁无比的国家。


    【法新社日内瓦六月十九日电】突尼斯总统布尔吉巴今天建议以色列同巴勒斯坦人代表和阿拉伯国家的代表开始举行谈判。
    这位总统已经表示要会见以色列代表以谋求一项中东解决办法。
    他说,应该牢记在心的这三方的权利是:
    (1)对阿拉伯人来说,他们的领土不得被占领以及他们不得受侮辱。
    (2)对巴勒斯坦人来说,不得把他们赶出他们的家园。
    (3)对以色列人来说,不得消灭他们。
    布尔吉巴在第五十八次国际劳工会议上讲话时还说:“那些在以色列以狭隘方式考虑问题,拒绝接受明确和公正的权力的基础的人正在犯下严重错误
    。
    “他们总有一天会对此感到遗憾。那时要举行有意义的会谈,将为时已晚了,而这种会谈可能导致公正和持久的和平……”
    他说,不考虑到巴勒斯坦问题的任何拟议中的解决办法都注定要失败的。
    布尔吉巴说:“这些巴勒斯坦人不仅仅是人们怜悯或者邪恶势力想消灭的难民。他们是为恢复他们被剥夺的权利而斗争的爱国者。他们为建立一个可以生存的国家而斗争,为建立这样一个国家——它将是他们的国家,当然拥有安全和公认边界——而斗争。
    “在以色列现在正开始了解这是问题所在。”
    【美联社特拉维夫六月二十日电】梅厄总理今天说,以色列仍在等着突尼斯总统布尔吉巴关于两国的代表在何时何地举行会谈的消息。
    梅厄对一群学生说,她已经通过一个第三国的政府通知布尔吉巴,以色列同意他提出的会见一名以色列代表的提议,但没有得到回音。
    【路透社耶路撒冷六月二十日电】外长埃班今天表示希望,以色列领导人和突尼斯总统布尔吉巴之间可能举行的会谈能够导致打破中东僵局。
    他重申以色列愿意随时会见突尼斯官方代表,以便讨论中东冲突。他认为双方之间谈判的时机已经成熟。
    他还说:
    “我们将欢迎在以色列和突尼斯都有代表的任何首都同以色列代表进行任何会谈。”
    埃班说,他对突尼斯总统昨天在日内瓦发表的一次讲话中提出的说法特别感兴趣。
    布尔吉巴总统在这次讲话中提到,东西德国、南北朝鲜和越南冲突各方之间最近的对话和达成的协议,以及美苏之间和中日之间的会谈可以作为中东问题应该予以解决所根据的范例。
    【本刊讯】美《洛杉矶时报》六月十四日报道:
    本报昨天获悉,据信突尼斯和以色列正在接近于秘密谈判中东危机的阶段,这将使布尔吉巴总统同梅厄总理举行一次前所未有的会谈。
    一位政府官员在这里说,可能两国之间的秘密接触在布尔吉巴的敦促下早已正在进行中。
    虽然布尔吉巴已强调说明他不代表别人说话,但是在突尼斯的外交人士认为,已就他的中东倡议同其他阿拉伯国家进行了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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