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6月11日参考消息 第4版

    【本刊讯】香港《盘古》月刊六月一日(第五十八期)刊载“一群留港旧国民党员”的一篇文章,题目是《“台湾问题”不容再拖,呼吁国共坦诚谈判》,全文如下:
    在今日国际间盛行采用和平谈判手段来解决紧张局势的大好环境里,我们中国人一致关心的,也是世人注目的“台湾问题”,也可以说是“国共和谈”问题,还没有获致解决,虽然多年来北京方面不止一次的有所表示,但在台北方面,始终相应不理。
    我们环顾今天围绕着“台湾问题”的国际政治环境,在最近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发生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入了联合国取代了中华民国的席位,还有自由阵营的美国总统尼克松恭自访问了北京,还有一连串的国际情势起了变化,局处在台湾一隅而坚持是中国唯一合法政府的中华民国,它处在国际环境里的立场确实遭遇到空前的困难,因此“台湾怎么办”、“台湾往何处去”、“国共会第三次携手吗”等令人关怀的问题一直回绕在许多关心人士的脑海、尤其是我们中国人的脑海中。
    大家深知所谓“台湾问题”,其实并不能成为一个“问题”,它只不过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在国际间重新嚣张起来的新旧帝国主义和反华势力想利用所谓“台湾问题”来乘机捣乱,想占便宜。他们利用北京和台北之间的矛盾,将台湾与大陆隔绝开来,他们要中国人自相残杀,他们要从中渔利,但这类阴谋勾当却被日益壮大的中国人民力量与世界人民的坚强连带关系所攻破而破产了。
    这种情形,台北当局最能心知肚明的。
    国共之间会不会再谈判一次呢?能不能谈得起来呢?从几次周恩来总理的谈话里知道北京方面有充分的诚意和愿望,不过在台北方面,至今还一贯抱着拒绝的态度,这点未免令国人感到失望。
    关于这方面的情形,我们特别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曾经和几位来自台北的官方和民间的知名之士讨论过,他们和我们都有一种共同的看法和想法,认为别人(指南北朝鲜和南北越)都能够谈,为什么我们不能谈呢?这句话可以概括一切,顺乎情,合乎理,也充分反映出所有中国人应有的一份心情。
    同时,我们也会理解到台北当局在内心里并非完全没有和谈的愿望,只是蒋介石先生一手造成的反共政府和政策,一时难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且总认为在今日力量悬殊的情势下,怀疑和谈只不过是城下之盟,以后的处境堪虞。
    关于这项顾虑,我们也曾请教过和北京接近而适从北方南返的一位人士,他坦诚地说:同国民党算旧账的时期早已过去,中国社会的变革已经经过了几个阶段,今天在台湾的国民党如果深明大义,辨别是非,早日终止隔绝状态,要回到祖国大家庭里,其功在历史,还是不可磨灭的。此言非谬。
    所以,我们认为从做为一个中国人的立场,衷心期望北京和台北当局立刻无条件的进行谈判。在谈判的步骤和细节上我们也有些建议:
    一、北京当局应立刻正面的表明对处理台湾问题的照顾周到的原则。过去虽有多次发表,均嫌零碎而缺乏积极性。
    二、尤其重要的是双方应拿出充分的诚意来,北京当局不要认为国际情势的发展会对台湾加紧压力,终会使其就范。
    台北当局也要深识大体,以国家民族为重,不要一误再误。尤不可以为美国和日本不会抛弃台湾,或认为中苏矛盾也可利用一时。从历史观点看,后果却是不堪设想的。
    三、谈判由政府间进行也可以,由两党之间进行也可以,由双方派出民意代表来进行也可以,要紧的是争取时间。
    四、谈判的形式、时间和内容都不必拘束。今天中国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谈呢?在短时间内一次谈成最好,慢慢细谈也未尝不可。容易的先谈,要紧的先谈,其后慢慢谈都可以,要在双方拿出十分的诚意出来。
    五、台湾和大陆隔绝已经二十有四年,无论谈判进展如何,首先要解决人民之间的来往问题,包括通讯、探亲和经济交流这三件事,尤其探亲一项,我们居住在香港的同胞可以担任中途接待事宜。
    总之,千言万语,归根到底一句话,就是衷心盼望双方当局以行动来向人民交代历史使命。时光不再,机会难逢,望好自为之。


    【本刊讯】香港《明报》六月七日起连载该报社长查良镛四月十八日到台湾活动十天后回港写的文章,题为《在台所见·所闻·所思》,以下是六月八日刊登的部分。
    目前人们最关心的,是台北当局对于北京的和谈呼吁作甚么反应。台北当局的反应是:决不和谈。
    中共发出和谈呼吁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说:中共企图分化我们的团结,打击我们的士气,摧毁我们的斗争意志,想要我们不战而降,想轻而易举的取得台湾。那是决计办不到的。
    中共进了联合国,与北京建交的国家越来越多,台湾在国际间渐渐处于孤立,台北当局准备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作了详尽的答复。有些话说得十分漂亮,颇有外交辞令;有些话说得非常隐晦,显然不愿明白表示自己的心意。我的体会和了解是这样:
    尽力争取和美国维持外交关系,决定不因美国和中共接近而刺激对美国的友好关系。在各种事务上和美国合作。
    将来美国如真的要和中共建交,在台北是无可奈何的事,目前已有这种心理准备。当然希望这个日子来得越迟越好。现在台湾重要任务之一,是尽多尽快的吸收美国制造军火武器的技术和设备,将来万一美国断绝对台湾的军火供应,台湾要有能力自己制造。
    许多国家和台湾断绝了外交关系,但贸易关系不但继续保持,而且大有增加。在所有与台湾断绝了外交关系的国家中,台湾都设有贸易办事处,只有伊朗一国没有。美国、日本、西欧各国在台湾的投资都有增加。“我们以前强烈反对日本的‘政经分离政策’,在现在情势下,我们反过来支持这个政策了。”
    国民党是否考虑过可能宣布台湾独立,脱离中国而自成一国?
    他们的答复是决不考虑这个可能,理由有三:
    第一、“大陆同胞对我们寄以期望,我们不能放弃千千万万的大陆同胞。”
    第二、如果台湾独立,极少国家会予以承认,美国和日本都不会承认。
    第三、中共当然不会承认台湾的独立,也决不会因此而放弃企图取得台湾的行动。
    台湾如果宣布独立而成为一个国家,好处是可以与各国建立外交关系,中共不会以武力来攻打台湾。但这两个目标都是达不到的。所以是好处没有,害处却很大。


【本刊讯】台湾《自立晚报》六月一日刊载马宗庆的七律二首,
    蹉跎岁月须如丝。
    半世惶惶惊炮火。
    风云百变原难测。
    踯躅街头空怅望。
    欲去还留苦费思。
    人间富贵从无分。
    案牍劳形聊一饱。
    平生意气销磨尽。题为《有感》:狂絮飞花感乱离。终生碌碌累妻儿。城府千层岂易知。途穷日暮欲何之。仕途渐近退休时。世外桃源不可期。诗书积箧罔充饥。当日雄姿剩骨皮。


    【本刊讯】香港月刊《七十年代》三月号发表一篇题为《天地一沙鸥》的文章,摘要如下:
    《天地一沙鸥》原名《海鸥乔纳森·利文斯顿》(“乔纳森”出自“约翰”一词,而约翰·利文斯顿是美国一九三○年的一位有名快速飞行员——本刊注),一九七○年在美国出版,一九七二年成为全美国最畅销的小说。全书估计约有一万多字,作者理查德·巴赫是个退役的飞行员。
    故事十分简单,没有人物,只有拟人化的海鸥。象一个童话,也象一个寓言。但显然不是儿童读物。这本书为什么会如此畅销呢?让我们先来看看这本书的故事情节。
    海鸥乔纳森不愿象普通海鸥一般,把觅食作为学飞的唯一目的。他甘愿挨着饿,忍受失败和创伤的痛苦,去专心学习飞得更好、更快。他认为速度就是力量,就是欢乐,就是纯净的美。甚至对于父母的劝告也无动于衷。
    在他突破了一个速度界限之后,鸥群中的长者认为他冒犯了海鸥家族的尊严及违背传统,把他放逐到比遥远的悬崖更远的地方。但乔纳森在内心矛盾之余,得到顿悟,不为所惧,继续他的飞翔练习。终于,它遇上了两只遍体晶莹的海鸥,把他带到一个他以为就是天堂的新境界。
    在那里,海鸥乔纳森受到另一只海鸥沙利文及一只年老的海鸥吉安的悉心指引,使他觉得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是“尽量发展自己的潜能,把最喜欢的事做得尽善尽美”,而这件事就是飞行。“宇宙间根本没有天堂这个地方。天堂既不是一种空间,也不是一种时间。天堂就是要成为完美”。他顿然醒悟,决心向吉安学习飞行的秘诀,使自己可以飞得和思想一样快捷。
    乔纳森用心进修他的仁慈功课,努力了解爱的本质,并和吉安一度飞到另一座行星上。但他希望回到地球,把自己发现的真理,告诉其他的海鸥,好教会那里只知觅食的庸俗的鸥群看透千里以外的东西。正当他盘算之际,沙利文警告他,他的善良愿望是徒劳的,大部分的海鸥只顾觅食,只会站在陆地上,嘎嘎乱叫,互相厮杀,没法超升。但乔纳森本着爱的精神,认为鸥群把他驱逐出来,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有一天他们会后悔,而会了解他所了解的东西。因此他原谅了他们,飞回旧的鸥群里去,宣扬他的为欢乐、完美而飞行的新概念。
    他的超级海鸥意象和毫无限制的自由观念,初时不易使一般海鸥明白。但他们喜欢飞行练习,觉得它快速而刺激,因此都围拢过来观看他和七个学生的飞行练习。尽管受到鸥群中的长老的阻止,仍是有一些海鸥被乔纳森师生的飞行所吸引,请求教他们飞行。
    有一天,乔纳森的大徒弟符来契在表演飞行时发生意外,撞向一座花岗岩的悬崖峭壁,这峭壁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巨大而坚实的门。他陷入痛苦境地。后来得乔纳森的意象感召,返回原来世界。鸥群眼看他将死了,竟又死而复生,就以为乔纳森在玩弄魔法。他们把乔纳森叫做魔鬼,,要把他啄死。乔纳森本着爱的精神,唯有摆动身子,变得通体透明,离开鸥群,消失在茫茫无际的天空中。只留下符来契继承他的济世功业,去爱护和教导那些愚蠢的鸥群。
    一本只费个把小时就读完的小说,在硬皮书的销数上竟与洋洋数十万言的《飘》并列,单在七二年的一年中就卖掉了一百万册,这使人不得不承认这本小说在好些美国人心中引起了某种程度的共鸣,同时也部分地反映了近年来美国的一些思想潮流。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刚结束时,美国经济力量、国际地位都不可一世。反映在意识形态上,也表现着兴旺与信心十足的面貌。但近年来,核子武器竞赛虽被誉为保障美国社会制度的必需过程,但人们对战争突发的危险感到担忧。电算机的创新发展,非但不能使人增加余闲,反而造成了失业率上升。美国人过去从国家强大找到自己的重要性和自信心,十多年来美国在东南亚的黩武,使他们开始怀疑长久固定下来的价值和制度。由抱有希望与进步的振奋一变而为悲观与退缩的踌躇。盖洛普民意测验指出,美国人一向对国家的平稳进展这种乐观看法已经崩溃,一般都感觉到美国在过去几年来已退步了。
    各方面的社会压力把美国近代思潮赶进了一个低气压的漩涡中。迷离、散乱、乏劲、不知何去何从。青年人要反叛传统,年长人怀疑过去,但他们都找不到新的目标。颓废派的兴起,反映已过时的美国思想形态的《生活》杂志的停刊,都是思想困境的表现。
    近代美国的文艺,无论是电影、戏剧或小说,形式和内容都充塞着迷幻的色调,但无论声色俱厉到怎样的程度,总不能把思想拖离困境。
    在这股一蹶不振的思想窒息之中,海鸥乔纳森呼唤:不要只为觅食,要寻求至善至美。这确实能使人为之精神一振。对于一些唾弃了旧价值,而又没有明确人生观的人,乔纳森的“尽量发展自己的潜能,把个人最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善尽美,以此作为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无疑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建议。
    因此,《天地一沙鸥》就这样被重视起来。事实上,近月来在美国政府的很多部门里,行政人员正试行采用这几十页的“兴奋剂”,以驱散弥漫着各处的颓风败俗。
    诚然,在一个强调以个人发展为中心的社会里,共同的奋斗目标并不容易建立起来。至善的目标是什么?作者当然没有明确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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