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8月22日参考消息 第2版

    【本刊讯】美《纽约时报》八月十六日刊登赫德里克·史密斯从莫斯科专发该报的一篇报道,标题是《俄国犹太人说,受过教育者的离境费在增加》,副题是《据说为了支付学习费用,离境费定为五千至两万五千美元》,摘要如下:
    犹太人士今晚说,苏联当局正在制定一条新制度,对那些想移居到以色列的受过教育的犹太人,规定了一笔数字不小的五千至两万五千美元的离境费。
    这些人士说,他们是从一些犹太人今天向内务部的一个处申请离境签证时获知这项新措施的。这项新措施是代替原先规定缴的大约一千美元的一般离境费。歧视受到指责
    今天早些时候,十名犹太知识分子指责苏联政府在办理申请移居手续方面歧视受过教育的犹太人,近两个月来进行刁难和拖延办理手续的行径在增多。
    这十个人在一项联合声明中说,根据政府的现政策,老资格的科学家和受过教育的犹太人正处于成为“一种新范畴的人类
    ——二十世纪的奴隶”的危险状态。
    这项声明是由列维奇在一次很少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宣读的。列维奇是一位五十五岁的化学家和学者,他是申请移居到以色列的离境签证的苏联的最高级学者。他是有名的科学院的一位通讯院士,迄今为止他是同该科学院有往来的唯一申请移居以色列的一个人。据说紧张关系在加剧
    在移居方面,受过教育的犹太人早就比蓝领工人、机关工作人员和零售商遇到更多的刁难。西方外交官说,由于最近有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申请出境签证,犹太人和苏联当局之间的紧张关系显然在加剧。
    西方外交官说,在今年头六个月,大约有一万五千名犹太人已获得移居许可。此数同一九七一年全年的数目大致相同。
    犹太人士说,为受过教育的申请者制定的新的出境费规定,如果完全付诸实施,其目的不仅在于阻挠已经提出申请的人,而且还在于使别人不敢提出申请。他们说,从师范学院毕业的犹太人须付费四千五百卢布(五千四百美元)。大学毕业生须付一万一千卢布(一万三千二百美元)。有学位的人(相当于美国的哲学博士)要缴二万二千卢布(二万六千美元)。其他犹太人说的数字略有出入,但是幅度是一样的。
    列维奇和他的朋友们说,即使没有费用等级,受过教育的犹太人也是受到歧视的。他们在联合声明中说,“希望离开的犹太人是按照他们的教育和知识水平划分的。水平越高,获准得到签证就越困难。”
    他们说,知识分子受到的障碍最近增多了——在申请签证之后被解雇,因失业而有被控告的威胁,突然接到服兵役的命令,拒绝服兵役者有受审讯的危险,电话联系被中断,信件被扣压。
    声明说,在采取这些措施的同时,对这里非犹太人民权活动分子施加了新的压力。
    列维奇教授说,他的二十四岁的研究天体物理的儿子叶夫根尼已接到命令,要他去报到服两年兵役,尽管他身体长期有病,尽管有哲学博士学位的科学家通常可以免役。
    【路透社莫斯科八月十九日电】据非官方人士说,要求任何得到大学学位的离境者向国家交纳一笔钱的一项新法律八月三日以来就生效了,虽然到月中才颁布。
    国外的犹太人可能发起一场全力以赴的运动,自愿捐献数百万美元,替苏联的犹太人交款。那时苏联就会显得是在对它国内的犹太人进行敲诈勒索。这对于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是很坏的形象。
    一位年轻的犹太人对一位记者说,“我本来拿得出我们得交付的九百卢布。朋友们会帮忙。我们可以卖掉家具。但是,最新的税,我怎么也付不起。这是血腥钱。”
    莫斯科六十二名犹太人签署了一封信,对于对犹太人“日益严厉的镇压”表示不安,这封信是在八月十八日送给共产党政治局的,仍在等待答复。


    【本刊讯】美《华盛顿邮报》八月十九日刊登该报撰稿人威廉·麦凯的一则报道,标题为《苏联法律刁难要移居国外的犹太人》,摘要如下:
    昨天这里有消息说,在俄国的一项规定对想从苏联移居出去的人大大增收出境费的新法律生效之后的六天中,至少已有六十五个苏联犹太人家庭无法成行。
    据说,这些家庭要缴付的出境费总共约五十万美元。
    关于这项新法律产生的影响的情报消息是莫斯科的犹太活动家罗曼·拉特曼提供的。他在同华盛顿的犹太人委员会的戴维·科恩通电话时谈到了这一点。
    在华盛顿,美国的三个主要犹太人领袖同国务卿罗杰斯和国务院的其他官员会谈了一个半小时。他们说,这次会谈是国务院要求进行的。昨天早些时候,两个众议员同苏联大使馆的一位官员谈了一个多小时,向他提出了由八十三个议员签名的抗议苏联犹太人受到的待遇的抗议书。
    在纽约,为参议员麦戈文搞竞选运动的一位领导人出席了声援苏联犹太人的一次集会,并宣读了这位民主党总统提名人的一项声明,称这种新的签证费制度“只是勒索金钱而已”。
    同时,在犹太居民中进行了一次激烈的辩论,看看美国人是否应该筹集基金来支付目前被扣住的家庭和还未出境的人需要缴纳的签证费。
    在国务院的会议结束后,苏联犹太人问题全国会议主席理查德·马斯的发言人称同政府官员们的会谈是“一次认真而非常有用的讨论”。
    民主党总统提名人麦戈文在纽约的发言人格托说,麦戈文攻击苏联当局对苏联犹太人“日益施加压力”,是争取犹太人的选票的开端。


    【本刊讯】日本《每日新闻》八月十五日登载了它的特派记者小西从伦敦发回的电讯,标题是《英国,苦难的四重奏:英镑、北爱尔兰、工潮、乌干达》。摘要如下:
    英国继续在过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夏季”。自从六月下旬的英镑危机以来,北爱尔兰的骚乱日益严重,港湾工人的罢工问题还陷于僵局而未获解决,又加上乌干达驱逐五万七千名的亚洲血统英国人出境——对希思政权来说,真是内忧外患此伏彼起,于是不得不宣布处于紧急状态。对于是否经得起从明年一月起就要加入的扩大的欧洲共同体内部激烈的竞争这一点,他们似乎都有点不寒而栗。
    全国港湾工人的罢工已经是第三个星期了。在奥克尼等边远小岛上出现了缺粮状况。还有,北爱尔兰的骚乱变得血腥味更浓了。火箭炮用上了,滥用炸弹进行恐怖行动。偏偏在这个时刻,’乌干达把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血统的英国人“驱逐出境”的问题发生了。至今一直竭力控制入境的亚洲血统的难民和今秋将有五万七千人一下子蜂涌到英国本土来的状态,看来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港湾工人的罢工即使在本月内解决,可是在北爱尔兰投入英军二万一千人,收容亚洲血统难民,这对英国经济来说,也是巨大的长期负担。据料它和从秋初的进口增加这个情况配合起来,将使浮动中的英镑下跌到二点四美元的指标行市以下,从而对英国的对美关系和对法关系产生恶劣的影响。
    这个“苦难四重奏”,归根到底是这么一个问题,在加入欧洲共同体的前夕,在这个想要和过去断绝关系而变得年轻起来的老大国里,大英帝国时代的老毛病又复发了。过去,英帝国把它从殖民地取得的巨大利益的“残羹剩饭”,也分一点点给工人阶级,这样来维持劳资关系;而港湾工人的罢工便是对这种做法的惩罚。北爱尔兰是英国最初的殖民地。乌干达问题可以说是使非洲人和亚洲人对立,用亚洲人统治非洲人这一殖民式高压统治的报应。


    【本刊讯】香港《星岛日报》八月十六日刊登该报驻美记者梁厚甫八月八日寄自华盛顿的航讯,题为《冷战与越战》,全文如下:
    冷战与越战,从表面上来讲,是两个漠不相干的名词,一个是对苏联,一个是对亚洲国家的。不过,我们如果深一层来想,两者亦不无关系。其一,两者都以美国为一方,其二,两者都需要在经济上有大量的支出,两者都可以繁荣美国的军需工业;而特别是最后这一点,就叫我们有可能把这两个问题,并在一起来谈。
    正惟我们认为这两个问题有相提并论的可能,才能理解这些日子来在华盛顿所发生的现象。
    从常理来讲,这些日子来,共和党应该最注意的问题,殆无过于麦戈文之崛起。麦戈文是一股捉摸不定的力量,可大可小,但有一点是可以捉摸得定的,这就是,如果尼克松于今年十一月以前,结束了越战,则麦戈文无论如何的三头六臂,亦无所展施。如果这样的说法不差,那末,今天华府最忙的问题,应该是结束越战。但是,今天的事实并不是这样,白宫当局全心全意来应付的,却是对苏冷战的问题,或者说,是恢复冷战的问题。看来,大有急其所不当急之势。
    为甚么要这样呢?如果我们从经济方面来着眼,就易于明白。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美国在经济上,已养成了一种惯性,即是美国的经济,需要有现存的战争(热战)或者呼之欲出的战争(冷战)的刺激,才能继续维持其繁荣。这一句话,只要追述一下近五十年美国的经济史,就不容再有疑问。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美国开始的时候是中立国,向双方供应军用品,因而美国得到了超额的繁荣。一次大战以后,美国一跃而成为第一等的经济国家。由一九一八而至一九二八的十年间,世界升平无事,美国于一九二九年,就遇到空前的经济恐慌,罗斯福千辛万苦来加以挽救,到希特勒席卷西欧后,美国经济才脱离危机。二次大战,亦造成美国的繁荣,二次大战以后美国的历史,也是冷战与热战交替的历史。二次大战以后,首先就是对苏冷战,冷战不足,再加上韩战。艾森豪威尔毅然把韩战来结束,但艾森豪威尔任内,亦遇到相当可观的经济衰退。一九五九年戴维营会议的时候,衰退到了高峰。越战究竟为艾森豪威尔所造成,还是肯尼迪所造成,迄今民主共和两党,依然互推责任,但一九六○年交替的时候,美国为着挽救经济颓败,确是渴望战争,肯尼迪就任不久,在古巴有吉隆滩事件,足为明证。后来越战步步高升,约翰逊总统尤心粗胆大,但约翰逊总统所获到的酬报,就是其任内经济超额繁荣,虽然有人认为这是“虚火上升”,但纽约市场,确是风生水起。
    尼克松就任以后,对于结束越战问题,把棋不定。由于国内反战力量的兴起,不敢如约翰逊之一意孤行,但是,国内也另有一股力量,要他把越战来升级,那就是经济衰退的威胁以及美西部军事工业集团的威胁。
    在基辛格主持下的长期外交政策,在莱尔德主持下的国防预算政策,颇有用对苏的冷战来替代对越南热战的企图。莱尔德的态度最为明显,三年多以来,均渲染苏联力量的可畏,而基辛格的“外国无罪,强大是罪”的说法,也是为恢复对苏冷战来开路的。当然,掩眼的地方,不是没有。美国的代表,和苏联代表谈判限制战略武器问题,谈了甚久,最后还来一次莫斯科会谈,都是掩眼法。但是,尽管掩眼,掩眼的时间,不能掩得太久,最近参议院通过了“限制战略武器协定”的守势武器部份,但亦有人反对协定的攻势武器部份。和莱尔德最为接近的华盛顿州参议员杰克逊,主张向苏联警告,如果苏联在输送武器上边加强弹头或加添多头弹头,则美国将不受有关攻势方面的协定的约束。杰克逊这样的主张,竟受白宫方面所支持,那简直是把掩眼布来撤走了。
    为什么白宫的做法这样的迂回呢?目的似乎要恢复对苏联的冷战,但亦怕国内有人主张大力的削减国防预算。贯穿在这一个现象后边的,其实只有一件事,美国的经济,已养成了惯性,非经常受到刺激不可。
    自然不是说,冷战恢复之后,越南的热战就可以结束,现在要说明的,仅是一件事,光是就现行政策,削减了在越南战场的步兵,美国的经济,已感到刺激力量有所不足,因而不能不从其他方面来找寻补充。这也许是今天的华府大家都不注意越南问题反而把注意力集中于莫斯科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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