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5月5日参考消息 第1版

    【合众国际社西贡五月二日电】盟军的军官们说,有“许许多多坦克”跟在后面的北越军队今晚开进了炮兵基地南希。南希离顺化西北只有十五英里,是政府军的新防线上的一个重要据点。
    在顺化以南的芙拜,美军约二千人已奉令处于“黄色戒备”状态,从军事术语来说,这意味着敌人即将发动进攻。
    美军高级军官说,在广治落到共军手里的时候,政府军“在人员和装备上都受到重大损失”。他们说,现在的大问题是要使政府部队恢复能进行作战的状态。
    【合众国际社西贡五月三日电】北越部队今天击破了最北部的广治省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南越海军陆战队和装甲部队已从广治省边上的南希炮兵基地退到丰田,丰田是他们的第二个防御前哨,在一号公路上。
    【路透社西贡五月三日电】当有消息说共军的坦克重新向北集结并从西南部向前推进的时候,南越军队今天进驻了受到威胁的顺化市周围的防御阵地。
    美国情报人士预言,大约五天内,为争夺西贡以北六百五十公里的顺化可能会有一场大的战斗。共军在政府设立的新的防线以北重新补给了物资,装备齐全的增援部队已经从西南部进入。
    南越其它地区的军事活动有所缓和,因为共军显然暂停活动以准备下阶段对中部高原的昆嵩市和在通往西贡路上的安禄城发动攻势。
    【美联社西贡五月三日电】战地消息说,几百名南越部队今天已放弃了英格利希着陆区。该着陆区是政府军在平定省北部的最后一个据点。
    项格利希失陷后,共军就能有效地控制二十万左右的人口,能得到大量大米来供他们在这个地区的兵员食用,还获得了一个跳板,可以北进进攻广义省或者南进进攻归仁。


    【美联社伦敦五月二日电】(记者:路易斯·内文)一个权威研究中心星期二说,中国、日本、苏联和美国去年已开始建立一个由大国统治的、新的全球体系。但是,不断扩大的政治性的暴力行动以及小国的民族主义对未来的和平提出了威胁。
    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说,北京和东京在一九七一年已开始作为超级大国出现,准备与苏联和美国一道参加“一个新的、大国之间的世界范围的大合唱”。
    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第一次“出现了一个真正的全球性的体系,有两个非白色人种的国家坚定地居于领导者的行列”。
    这个研究所在它每年一度的世界战略的研究报告中说,“大国四边形”的形成是尼克松总统宣布他要去北京访问从而突然结束了美国对中国的外交抵制以及“中国胜利地进入联合国”的“基本含意”。同时,“这一年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发生的震动打破了美国的保护状态——在这种保护状态下日本已经发展成为世界上第三个工业大国——并迫使日本根据它自己的权利出现在世界上。”
    这个研究所说,在欧洲,英国即将加入共同市场可能导致‘“第五个具有全球意义的中心的诞生”。
    国际战略研究所说,但是,在爱尔兰、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发生的政治性的暴力行动以及小国民族主义的日益高涨的浪潮形成了“一种有限的混乱状态”而对和平构成威胁。
    这个研究所特别提到爱尔兰共和军、乌拉圭的图帕马罗斯以及在马来西亚—泰国边界的陈平共产党游击队活动。
    尼克松总统和他的战略顾问经常与这个由前加拿大总理皮尔逊领导的研究所进行磋商。该研究所是在一九五八年作为一个研究国际安全、国防和军备控制问题的中心成立的,它的执行委员会和工作人员都是国际性的。它的成员遍布五十多个国家。
    这个研究所说,大国之间竞争和摩擦的主要中心已从欧洲移到欧亚中心地带。一九七一年,苏联在这个地区又部署了十四个师,从而使它在与中国交界的五千英里长的地带部署的力量增加到四十四个师——比整个苏联军队的四分之一还要多。同时,在东欧保持了三十一个师。
    但是,中国和日本的兴起“已不仅使东亚成为世界均势的一个重要的新的中心,而且这个中心显然远不及欧洲在战后以来那样容易受超级大国的控制”。报告说,“东亚现在已成为潜在的政治动荡地区,这种状况在战后在大国一级是没有前例的。”
    国际战略研究所说,在欧洲,“中心事件是就冷战中最容易受到打击的问题——西柏林——达成了协议。这项协议实际上使欧洲安全会议的召开,成为肯定无疑的了,并且肯定了西德的东方政策,这个政策旨在打开对东欧、首先是对另一个德国的大门”。
    但是使一切战略上的考虑黯然失色的是这样一个问题:“一切迹象表明在进行审慎的然而是投机的政治和军事扩张的苏联,可能在多大程度上在欧亚大陆南侧和西侧取代对充当‘世界警察’的角色感到讨厌和怀疑的美国?这个问题由于印巴战争再一次变得突出出来,在这场战争中,苏联在南亚似乎极大地加强了它对付美国和中国的地位。”
    “在尼克松主义的旗帜下美国向何处去对国际体系来说是一个决定性问题,并且是一个得不到非常明确的答案的问题。能够肯定的是,美国国内政治受对外政策支配的时代已经结束。”
    由于美国在整个一九七一年一直不断地从越南撤军,“剩余部队所处的虚弱的局面使人们对尼克松总统的剩余部队对那个国家承担的义务能够维持多久产生了怀疑”。
    该调查报告说,但是,虽然自从美国从越南撤军并部分削减在朝鲜的军队以来,华盛顿和北京之间几乎不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的根源,然而苏联和中国“在领土和意识形态方面都有着充分的助长冲突的燃料”。
    美国和日本也是如此,这可能是因为它们之间相互依靠的程度太大的缘故。美国在整个一九七一年对日政策的动机之一看来是搞掉在美国看来日本至少在经济上从美国的保护国地位中得到的过多的好处,而迫使日本承担它的“责任”。
    然而,一九七一年的局势几乎没有提供什么迹象表明在七十年代存在着爆发涉及大国的大战的危险。“核国王统治下的和平”看来消除了这种担心。在其它地区,危险在于一种有限的混乱局面正在加剧,构成这种混乱局面的一个原因是,玩弄手法的大国大大增加了;一个原因是存在着形形色色的而又普遍的社会紧张关系;另一个原因是在经济上发生对抗,所有这些结合在一起就可能导致一种逼人的、在许多情况下可能是带有压制性的国际气氛。
    调查报告说,有一些迹象表明,大国企图控制住这些爆发了的混乱局面和暴力行动,“但是,一九七一年在控制和混乱局面之间的竞赛方面并没有出现任何决定性的改变,这个问题大概是国际体系的最重要的问题”。
    国际战略研究所的调查报告还说,这几乎并不使人感到意外,因为这个问题是若干代人的问题,不是几十年的问题,更不是几年的问题。


    【本刊讯】英《泰晤士报》五月二日发表了一篇社论,标题为《越南化——一项失败了的政策》,全文如下:
    广治的陷落,威胁波及到顺化,共产党人在中部高原占据着强有力的地位,他们控制着从柬埔寨通到西贡的一号公路,这一切加在一起已经改变了南越的军事局势。这并不意味着它是一场旨在推翻阮文绍政府并且在最令人难堪的时刻使灾难降临到尼克松总统头上的全力以赴的进攻。没有理由认为目前的战役是为了实现这种引人注目的目标。无论是军队,还是他们的武器和装备都不能这样作。在妨碍常规战争的雨季到来之前,他们可以利用的时间也不允许实现任何这样宏大的计划。共产党人打算实现的全部目的大概是,把他们的对手的弱点清楚地暴露到一种程度,从而能够在巴黎获取比迄今给予的让步的更大让步。这就是黎德寿先生路经北京和莫斯科前往研究的东西。
    共产党军队现已表明的情况是,他们能够在三个分布很广的地点进行军事行动,而且尽管有美国空中力量的巨大援助,他们仍能在地面上打败南越人。大多数人的估计现在一致认为,西贡军队中坚定的和领导得好的军队不足以抵销那些迅速投降和溃逃的部队。上周士气已开始瓦解,而这必然要影响那些至今尚未参加战斗的其他部队。对北越人来说,这种情况大概已经够了,此外再加上他们现在将守住的领土,而且看来他们不会由于南越人的任何反攻而从这些领土上撤走——即使南越军队自己能够发动任何这样的反攻的话。
    面对着这种表明北越军事优势的情况,尼克松先生在得克萨斯州的一次政治性宴会上讲的漂亮话必然没有什么份量。他发出的威胁越多,他就是越加承认,越南化没有起作用而且将来也不会起作用。早在一九六九年第一次估计越南化的前景时,人们就对它的前景表示怀疑。几个月之前,当西贡的美国军方和文职的权威人士的压抑不住的乐观情绪达到顶点的时候,他们曾认为,到今年年底南越军队将充分地装备起来,足以击退任何进攻。
    把那种能力付诸试验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的。他们的信心已经遭受到打击,从而使信心不会轻易地恢复。不管这次战役对北越的人力物力来说证明是消耗多么大,不管从现在看他们在明年以前发动另一次任何重大战役是多么不可能,但是已经造成了损害,越南化的希望已经被打破了。
    但是,当然这种漂亮话只是尼克松的战略的一个方面。基辛格已经施展开必要的现实主义。尼克松威胁说,如果河内的蠢人驱使他干的话,他可能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一威胁可能受到上周在莫斯科秘密达成的协议的约束。无论如何他知道,这些威胁就它们对目前的战斗的影响来说必然是空洞的威胁。这次战斗的目的是使巴黎会谈达到比较现实主义的水平。
    不幸,正是在巴黎才出现这种情况:越南化使美国人遭到困难。作为一种加强南越人的抵抗的政策,并且在使西贡政府增进更大信心的过程中,这个政策是有效的
    ——如果它起作用的话。但是如果它不起作用,结果是使政治灵活性更加困难了。这是尼克松的政策一直在导致他面临的那种尴尬的分水岭,而目前共产党的攻势的结果使得他难以规避它。如果他迫使阮文绍总统的政府作出进一步让步,那么他将进一步削弱它在南越的地位,但是如果他要以任何方式满足共产党的要求,那么他没有别的抉择,只有抛弃对这个政府的明确的支持。
    充其量他只能希望,现在可能恢复的并且可能包括基辛格与黎德寿之间的秘密会谈的这种谈判,将避开一种危机气氛,如果目前的战役在今后几周开始消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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