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3月6日参考消息 第1版

    【本刊讯】瑞士《巴塞尔新闻》三月二日刊登了一篇报道,题为《从东方观点看尼克松中国之行》,摘要如下:
    本报驻东欧的记者写道,美国总统访问北京被认为是对即将在莫斯科举行的谈判施加压力的手段,是竞选政策的宣传。
    东方集团国家的宣传工具只简单地报道了美国总统尼克松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消息,没发表评论。他们按照苏联的样子做,并企图贬低中美会谈的意义。
    消息灵通的东欧人士指出,莫斯科及其卫星国密切注视着尼克松在中国的逗留,仔细地记录下任何一件细小的事情。苏联集团国家的外交部得到指示,把从北京发回的大使的报告复制后送往莫斯科。
    人们普遍认为,苏联人把尼克松访华看成是一种对他即将在莫斯科谈判的压力手段,他们认为,美国人首先想和克里姆林宫在政治上达成一致意见。
    因此,苏联想继续顽强地追求它的政治目标,并竭尽全力,在对华盛顿可能有最危险的后果的地方——欧洲削弱美国。东欧认为,莫斯科将继续优先推行欧洲政策。如果俄国人能够召开欧洲安全会议,并把美国在欧洲人中孤立起来,那么,他们估计这也将导致美国被排挤出世界政治舞台。
    同时,克里姆林宫及其卫星国将竭力在宣传上利用尼克松访华来破坏中国在第三世界的名声。因此,东欧各国首都的人士还估计苏联将加强它对发展中国家的政策,这在联合国中也将产生明显的影响。


    【本刊讯】日本《朝日新闻》二月二十八日刊登了芝加哥大学教授入江昭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美国的内政与中国,出现新的中国观萌芽,越来越关心社会结构》,摘要如下:
    如果只局限于今年的美国内政来说,外交问题极大地左右总统选举和地方选举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毋宁说经济上的问题更为重要。如物价、失业、犯罪和住宅问题这些国内问题,今后仍将继续成为美国国民关心的目标,而且也不能忽视,即便尼克松访华取得了预料之外的成果,在十一月的总统选举以前,在内政方面仍可能有很多变化。
    但是,十一月的总统选举的结果如何,我们暂且不论,美国人的中国观正在变化,这是确实的。今年或者是四年以后即便建立起民主党政权,但美中接触和接近的方向将不会改变。因为在现代的美国社会里存在接受这种方向的基础。
    正如已经看到的那样,在美国人的中国观里存在几个阶段。如果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可以说,至少重叠地存在着四种意识。第一种是十九世纪的看法。它是把中国作为美国商品市场和投资的对象,从经济上看问题的。第二种是从二十世纪初叶到太平洋战争时那种对华亲善论。这是在以美国文明和政治优势作为前提的基础上,帮助中国实现现代化,希望努力建立两国间的特殊关系。
    第三种是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长达三十年间所看到的以军事力量为基础的美中关系的意识。这是一种积极论,即不管是美中协调还是有隔阂,美国都要以军事力量为后盾介入亚洲,在自己的主导权下维持东亚国际秩序。
    在现代的美国人的中国观里,从过去的各种经验和接触的积累中产生出来的上述三种意识混杂在一起。但是,在最近几年中,进而出现了可以叫作第四种意识的新的中国观。
    这在年轻一代中尤为显著。它把现代中国理想化,把中国看成是同美国社会的矛盾、罪恶和欺骗形成对照的、表明新的生活方式的社会。这不是以美国文明的优势为前提的美中亲善论,而是把中国看作是比美国还优越,能够向美国传授很多教益的社会。对现代的美国批判越多,则不存在高度工业国家的矛盾、犯罪率低的中国越有吸引力。而且,在一部分人,特别是在过激派学生、知识分子和黑人领袖中间,中国是作为能够抵抗美帝国主义的唯一国家而受到高度评价。
    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美国人最关心的事情将是公害、犯罪、教育、卫生和物价等国内的社会问题。另一方面,连朝鲜战争也不知道的年轻一代将获得投票权,政治思想显著提高了的妇女将走向各界,被日常生活所驱使的黑人社会将在地方政治中树起实力。可以认为,其结果,美国人对外观也要变化,在外交问题上承担的义务也将减少。
    但是,尽管如此,美中关系的加深和美中协调的方向将不会改变。这是因为,美国人的中国观的过去与现在,已经有了支持这种动向的充分的基础。而且,据认为,国内问题的重要性越大,则主张摆脱冷战体制,建立以上述第一、第二或第四种形象为基础的新的美中关系的论调将越强烈。


    【本刊讯】日本《朝日新闻》二月二十八日刊登了该报驻巴黎记者发回的一则短讯,题目是《巴黎认为,美国的矛头再次指向欧洲》,全文如下:
    巴黎认为,由于就美中间最大的障碍台湾问题的处理达成了原则性的谅解,所以,东亚地区的对立将会急剧的缓和。而中苏对立却正在从两者的边界线扩大到印度次大陆和东欧。并且,苏联在欧洲正面正在采取维持现状和缓和紧张局势的政策,而将扩张的力量主要指向亚洲和印度洋。所以担心作为美中接近的间接影响的中苏对立将会激化,在这一点上,对尼克松访苏寄予期望的味道加浓了。
    不过,据认为,可以从亚洲的对立中拔出腿来的美国肯定将再次把它的注意指向欧洲。西欧出现了这样两种反应:在安全保障方面表示欢迎,在贸易方面则感到威胁。


    【安莎社莫斯科三月一日电】中国同美国正在密谋反对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北京和华盛顿的共同方针旨在削弱莫斯科同其他欧洲国家之间的联系。这似乎是苏联评论员们得出的结论。在尼克松访华期间,(苏联的评论)主要涉及到越南问题,在刊登关于访问的每条简短新闻的同时刊登了长篇报道美国对越南轰炸的消息,而现在,评论员们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欧洲问题和在欧洲社会主义国家中搞反苏活动的可能性上。


    【本刊讯】《日本经济新闻》三月一日登载了它的特派记者永田从莫斯科发回的一篇评论,题为《在战略上乱了阵脚的克里姆林宫》,摘要如下:
    苏联的世界战略由于美国总统尼克松和中国主席毛泽东握手而乱了阵脚。克里姆林宫对于长达一千五百字的联合公报和透露出来的谈话内容投以怀疑的目光。从克里姆林宫的本心来说,不同制度间的和平共处除了在美苏两大国的共处以外是不可以存在的;美中共处无非是通过“美帝国主义者和毛分裂主义分子的勾结”而“形成反苏路线”。
    不感兴趣,实际上却是……
    一日三秋地焦急等待着美中联合公报发表的不是西方记者,而恰恰是克里姆林宫。难道不是这样吗?和苏联对于美中会谈的冷淡报道情况完全相反,克里姆林宫无不注视尼克松的一举一动。尼克松总统和毛主席笑容可掬地握手的一帧照片无疑是象雷电一样打在苏联首脑的心坎上。克里姆林宫恐怕比当事者中国总理周恩来更加切实地感受到“历史新篇章”的揭幕。美中关系由于从“敌对”向“共处”展开而似将使苏联的世界战略的阵脚发生紊乱。
    在西方稳定西欧的现状,而用积累的余力在东方遏制中国,这是苏联外交的基本战略。倘若是这样,那么就可以说克里姆林宫的打算正在通过德苏条约和对法友好而取得一半的成功。以缓和包括这些在内的欧洲紧张局势为名,试图驱逐美国势力的全欧安全会议,也可望在年内召开筹备会议。在同二月底访问了莫斯科的芬兰总统会谈时,苏联要求芬兰作为“发起人”促进召开筹备会议。但是美中公报打乱了克里姆林宫的这个计划。疑有秘密协议
    形势是,苏联希望使美苏共处前进一步,而南进到亚洲,完成“包围中国网”,这并不是不可思议的。但现在克里姆林宫不得不担心将要被遏制的是苏联。不同制度间的和平共处正是苏联倡导的,美中共处也罢,日中友好也罢,表面上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象只要一滴酸就变颜色的石蕊试纸那样,在美中共处之中掺杂着中国的“反苏”,则将使美中共处变成反苏联合阵线。
    苏联外交是立足于以美国为目标的富国强兵论的。
    苏联领导人的认识是,即使是在世界政治力量的结构呈现多极化的目前,它的外交也必须以对美和平共处为重要力距。所以苏联在核武器、开发宇宙空间和医学等尖端领域中对美国进行合作,这正是遭到北京指责为“美苏超级大国主宰世界体制”之处。
    克里姆林宫之所以在“美中和平共处”这句话中嗅到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可疑气味,就是因为难以放弃美苏共处“主宰世界”的梦幻。苏联的塔斯社到二十八日才简单地报道了美中公报的内容。但是在末尾却散布一个疑团,好象除了公报内容以外还有秘密协议。
    美国已经向北京保证要从东南亚撤退。填补这块真空的是中国或是日本,而不是苏联。一经掉以轻心,甚至就有可能从印度支那半岛的战后处理:中被挤出来。联合公报强调大国不干涉亚洲,这在苏联看来也是北京对亚洲势力改组的一个大投影,业已扩张到了印度洋的苏联南进政策将遇到巨大的挫折。对尼克松访苏抱希望
    更使克里姆林宫恼火的是,中国通过同日本以及美国扩大经济关系而使它的经济发展速度加快。
    苏联的世界战略要完全吸收美中共处的冲击是需要时间的。不过,苏联外交厉害的一着早已显露出鳞爪。在尼克松访华前夕派遣了葛罗米柯外长,以开发秋明油田等经济合作为招牌,扩大同日本之间的渠道。苏联也许由于这次美中握手而进一步加紧接近日本。
    一度销声匿迹的亚洲集体安全计划又在二十七日《真理报》的国际评论中提了出来。苏联想要在战略上坚持推行以撤销东南亚的外国军事基地和废除军事援助条约为核心的“中立化”的主张,而在战术上则在印度次大陆集中力量加强印度和孟加拉国,在印度支那集中力量加强北越等据点,从而谋求重整“对中国的攻势”。将在五月迎接尼克松访问的克里姆林宫的“潘朵拉盒”里也只留有“希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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