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10月26日参考消息 第2版

    【本刊讯】美国广播新闻社十月二十三日一期的新闻稿中刊登了亚历山大·加布里埃尔的一篇评论,题为《从越南撤退》,摘要如下:
    美国在印度支那问题上进行的狂热外交活动具有在仓惶退却中打一场最后的后卫战的标记,这种仓惶的退却是由于免遭美国在整个印度支那的政治地位全面崩溃的耻辱而进行的。
    尼克松先生现在在选举中遇到的问题不再是究竟讲和还是继续打下去这个简单的问题,而是究竟是否甘冒这样一种风险,即像这样拖延下去就可能使美国选民面临悲惨的失败。
    根据各方面的新闻报道来看,整个印度支那的军事和政治形势正在以日益加快的步伐恶化下去,使得基辛格目前的活动是在赶十一月七日这个日子。
    从军事上说,越南战争几乎已完全失败。随着南越部队在广治的失败(广治可能作为这场亚洲战争中的“斯大林格勒”而载入史册),共军的攻势进而无情地威胁着顺化,并炮击岘港和其它美国火力基地,直到过去四周,战斗已危险地发展到了西贡的郊区,致使B—52不得不在南越领土上扔下炸弹。
    在阮文绍总统自己的土地上使用重型轰炸机,这一事实有力地证明了:轰炸河内和在海防港布雷以制止共军的总攻势的作法已经失败了。地面的形势现在已达到这样的程度,即继续保持连续主动权的共军现在已经可以选择他们自己的地盘,包括湄公河三角洲的一些地区。
    美国军方现在赶忙要停火,并不是根据城市的得失来衡量局势的,而是由于下面两个事实:共军攻势之猛已摧毁南越部队的战斗力,因之也就破坏了越南化的整个概念。
    柬埔寨的军事局势也有同样的情况,共军可以要打哪里就打哪里。他们已打到金边郊区,最后可能发展成为围城战。
    因此,十分明显的是,不管是现在或以后,要实行停火就必然是共产党人占领的领土要多一些。五角大楼提出的报告说,共产党控制的地区扩大了。
    在政治方面,西贡和金边的形势也在迅速恶化。随着美国加紧了谈判速度,在西贡,阮文绍也加紧了他对报界的镇压。在金边,人们的情绪降到了最低点。
    一直有令人不安的迹象表明会采取单独的和平行动,这种行动可能使华盛顿失去控制:梭发那·富马上周同巴特寮进行会谈。
    在这项没有发表的形势分析中,了解尼克松作为候选人在所有这些方面采取什么立场是重要的。现在不再是为了确保他当选而“缔造和平”的问题。而是变成一个——不管“缔造”和平与否——他是否可能面临由于最大的丢脸而完全垮台的问题。
    正如基辛格的所有思想是建立在一种全面的远东战略的基础上一样,基辛格关于加速谈判的立场也建立在这种战略上,他的这种立场战胜了五角大楼的立场。一步又一步的挫折、东南亚条约组织的崩溃、由于未能组成一个全亚洲的东南亚条约组织以致出现了一个“中立的”东南亚国家联盟、日本背叛了作为美国在亚洲的警察的作用,或者说尼克松主义(它是越南化或者亚洲化的相应物)彻底崩溃,于是,美国现在开始使用它的最后一个手法
    ——在远东建立一系列由美国控制的军事一政治专政。
    有人解释说,这是一种新的基本的政策,这种政策在两周时间内在马尼拉和汉城引起了事件。它和当希腊局势变得有点太左时,美国采取在希腊建立一种专制政权的战略相似。
    在这项分析中人们普遍的看法是,尼克松准备进行一次和平交易,条件是:他在这个过程中不丢面子。这就是这些活动的全部含义。


    【合众国际社西贡十月二十四日电】南越官方的西贡电台今天说,在共产党人退出之前,政府军将继续战斗下去,实现不了持久和平。
    这家电台的英语广播说:“换句话说,不管发生什么不测事件,不管传出什么谣言,越南共和国人民和军队都不会放弃他们的战斗职责。越南实现持久和平的一切希望必需建立在对侵略者取得了真正胜利的基础上。”
    美国总统顾问亨利·基辛格在同包括阮文绍总统在内的南越领导人进行了五天会谈之后离开西贡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越南人士说,基辛格和阮文绍“在原则上”拟定了将要在巴黎和谈中向共产党人提出的停火建议。
    这则广播说:“在河内的阴险计划面前,南越人民和军队将继续战斗下去,直到赢得体面的和真正的和平。因此,不存在任何他们可以接受的临时解决办法,而且也不存在北越共产党人将其战争潜力付诸实现的任何机会。”
    【法新社西贡十月二十四日电】越南新闻社说,越南军队报纸《前线》今天因为违反阮文绍总统颁布的新的新闻法而被封,这是八年来第一次。
    一位军方人士说,该报之所以被没收,是因为它刊登的消息中有一条谈了停火条件,并报道了“共产党的一个方案”的梗概,还有一条使用了外国通讯社的关于和谈和实行停火的电讯。
    《争取》报也因为违反新闻法而被封。各主编面临缴纳二千五百到一万二千五百美元罚款或判一年到三年徒刑的处分。
    消息灵通人士说,反对派天主教报纸《和平》和《大民族》报的星期日版因为违反新闻法而被没收。
    【路透社西贡十月二十四日电】基辛格同阮文绍总统举行了一系列长时间的谈判后已经离开这里,但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南越人已经坚决同意为结束这场战争而提出的新计划。


    【本刊讯】《法兰西晚报》十月二十三日以《停火原则将于十一月一日前公布……但事情并未结束》为题,发表了该报特派记者马塞尔·吉格里拉二十三日从西贡发回的一篇文章,摘要如下:
    在整个印度支那实行停火的原则,最迟将于十一月一日以前公布。我于星期五发出了这条消息,我现在还坚持它。话虽如此,大炮固然停止轰鸣,但大炮的沉默并不完全肯定会导致枪声的必然最终停止,因为,一点也没有到达问题的最后解决。
    在为消除越南冲突的国际性质、为消除越南冲突所起的加剧大国之间紧张局势的作用而作了一年的努力并获得了成功之后,为什么基辛格还需要在西贡逗留这么久呢?
    为什么他在那里遇到这么多困难?为什么他不能迅速地把美国要结束这场过时的冲突的愿望强加给被人们经常称为傀儡的阮文绍总统的政府呢?为什么要说停火迫近了呢?
    除阮文绍总统而外,在直接参加对话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公开地或通过他的一位最亲密的合作者所授意的一家报纸的渠道,透露正在独立宫进行的秘密会谈的内容,这个会谈也附带在曼谷、万象和金边进行。因此必须注意事态的发展。
    (基辛格)十八日到达,十九日举行了第一天谈判,开了两个会议。
    晚上,阮文绍总统召集了四十来名政治家。他分几小批接见了他们。他对“这位来此寻求诺贝尔和平奖金的教授”和一切形式的联合政府或由政府、共产党和中立的三方组成的政府感到恼怒。总统重申,只有南越人民有权通过自决选择他们的政治命运。
    总统对政治家们谈了话,他们大部分是青年人。他再度分批同他们谈了话。显然他们随后去向老的人讲说了,以便向他们告知事情的本末,特别是为了向他们谈那些他们将要做的事情。
    老政治家们很快就注意到对各个团体发表的讲话中存在的不同点。他们明白了为什么头天晚上,当阮文绍总统第一次接见基辛格(有越南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八名成员在场)时,他首先让基辛格发言。这种习惯过于富有越南风味了吧。当时,尼克松总统的特使用一种故意带有感情的语调叙述了在巴黎同北越人拟定的程序的概要:停火、军事解决,然后是政治解决。
    这三个阶段是互相衔接的,但条件是,人们首先要同意有这几个阶段,直至导致产生一个“三方”民族和睦政府。直到这时,唯独总统没有正式表态。但是实际上,他是想让他周围的人去说。基辛格曾主要说,“政治决定在你手中掌握着”。阮文绍想让除他之外的其他人也听到这句话。因此,晚上,当他接见政治家们时,总统便完全无顾虑地反对人们想要强加给他的“三方”解决办法,而且他讲话时颇为雄辩。
    但是,虽然他能够反对政治解决办法,他却不能反对军事解决办法,因为在不把南越交给共产党人的条件下,在巴黎谈判的程度中至少在短期内已经就这一点达成协议。军事解决是走向总解决的第一步,对此美国人保持着最高指挥权。
    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就是企图修改军事解决的方式,这项军事解决从停火开始,扩大使用到整个印度支那并规定北越军队从南越撤走。这就是他对取决于美国人的那部分解决办法所能要求的一切,但是相反,对于越南问题的政治解决,他却可以随便表示不肯让步,这种政治解决应当没有外来干涉,不应该是强加的,应该由南越人自己选择并能长期保障他们的命运。
    二十日早上,西贡的解释一片混乱,而有经验的人分清了两个方面:总统做出了让步的是军事方面,他想让美国人做出让步的是政治方面。事实证明他们的分析是对的:因为越南问题老手沙利文飞往曼谷和万象,去同泰国总理和富马亲王会晤。下午,阮文绍和基辛格还要在总统府会晤,而这一次,出席的有他们的所有的助手,包括军事首脑:南越方面是南越参谋长高文园,美国方面是艾布拉姆斯将军。因此会议只有一个题目,即军事问题,也就是要首先讨论停火。
    于是,发出了我的电报。它并不只是以此作为基础。实际上,对越南南方来说,有停火可能性,这并不是一件新闻。人们早就这样期待了。长期以来,一些委员会就研究这件事,首先是军区的司令官们其后是省长和干部们接到关于停火的指示也有一些时候了。甚至在政治上也采取了预防措施:总统府的机构加速成立一个民主党:正式党员持蓝色党证,基层干部持红色证件;本星期,一些市区和街道的头头接到了开展政治斗争的指示。
    最近几天终于在郊区的房子里贴上了反对“三方政府”的标语和口号。人们感到很紧张。因此,星期五晚上,十分清楚,继续就西贡不能阻止的停火进行谈判,但是,在政治方面谈判却刹车了。阮文绍总统把在巴黎拟定的程序分割开了。星期五晚上,人们还说,他那么激烈地反对基辛格,甚至不愿再接见他。
    星期六这天,对基辛格来说,是相当空虚的。这位尼克松的顾问在对曼谷和万象进行闪电式访问归来的沙利文的陪同下,只受到外交部长陈文林的接见。没有对会议情况作任何具体说明,但是,人们认为,会议谈了伴随停火而来的国际问题:撤走外国军队、国际保证、监督、南越和美国的关系,以及南越和其邻国的关系。
    此时,在西贡有一个人引起轰动,这就是美国大使哈比卜,他在汉城任职,但是,人们把他紧急叫来,因为他是一位老将,是在越南呆过的一位非常老的人物,他在越南认识许多人。他的作用在于向各种人士试探,以便了解阮文绍总统是否忠诚,是否得到支持。
    他的接触将向他证明,虽然南越人希望停火,他们都担心,可能实现一种有利于共产党人的和平。阮文绍总统象他已做过的那样,正建立一种民族联盟。四天过去了,很显然人们赞成停火,但不赞成强加的政治解决。
    星期天,从上午八点钟起,基辛格就在阮文绍总统那里,他们进行了两小时限制性会谈。
    接着,他飞到金边,同朗诺将军进行了会谈,他们一致同意,任何停火都应该在国际监督下进行,停火不仅应该在南越和北越实行,而且应该在整个印度支那实行。此外,停火应该伴随作出某些保证,北越和越共部队应该撤出柬埔寨。回到西贡后,基辛格又去阮文绍总统那里,这是他在一天内第二次去阮那里,是他在越南期间第五次去阮那里。
    这是否就完了呢?人们还不知道。
    无疑,基辛格现在已就停火问题得到印度支那三国(南越、柬埔寨、老挝)的同意,但是,这是否够了呢?在巴黎拟定的方案是否使他有相当的“韧性”,只对此感到满足呢?他会在没有至少达成一项政治解决的原则协议的情况下就走吗?人们不相信这一点,但是,唯有结果将说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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