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9月9日参考消息 第4版

    【美联社费城七日电】黑豹党革命人民制宪会议全体会议今天闭幕,宣布下次会议将在十一月四日即在美国全国选举后的那一天在华盛顿举行。
    黑豹党教育部长休伊特说,人民宪法将在“哥伦比亚特区”写成,“大种族主义猪猡尼克松吓不倒我们”。
    休伊特说,如果“在我们离开后”警察对费城的黑豹党采取报复行动,“我们将回来。在十月份以前,我们必须更换我们的地点。”
    在会议结束时,对用词有些争论,但是大家一致认为,只有通过人民革命,才能改变美国的面貌。他们关于宪法的许多建议都是要建立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休伊特说,已经写完一百多页用打字机打成的建议。
    【路透社费城六日电】数以千计的黑人好斗分子今天在这里的坦普尔大学体育馆开会,这是黑豹党倡导的革命人民宪法会议的第二次会议。
    黑豹党的一名发言人指出,“迄今为止,一切良好,会议所取得的成功比我们预料的大。”
    【路透社费城五日电】约六千名黑人和白人青年激进分子今天把这里和坦普尔大学体育馆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开始在黑豹党发起的一次会议上“重新制订”美国宪法。
    大会的第一个发言者是所谓的“纽约二十一人案件”(这些人曾被控企图炸毁纽约的一些百货商店)的成员泰伯。泰伯定于八日开始受审。
    他对欢呼的代表们说:“所有被压迫的集团都必须团结起来,进行革命,决不后退,要给美帝国主义以致命的打击。”
    当他把美国的一些领导人称为“疯狂的野兽”时,听众中的许多人举起拳头站起来高呼“把权力交给人民”。
    【合众国际社费城五日电】黑豹党领袖休伊·牛顿今晚提出了一项拟议中的宪法的序言,他说,这部宪法将“开创一种体制,使我们可以表达我们的革命精神”。
    牛顿在坦普尔大学对大厅里挤得满满的人群说,“我们不承认一七八七年的宪法,因为我们知道它不承认我们。”
    牛顿说,拟议中的新宪法所以必要,是由于美国黑人所处的地位。
    他说,“对黑人来说,自由不过是监狱。我们所享受到的唯一的幸福,就是哈哈大笑,免得哭出来。”
    他解释说,“黑人和受压迫的人民对美国已失去信心。这个国家一味从事压迫和追求利润”。他说,“我们决不再忍受我们已忍受了多年的凌辱。”
    牛顿由十八名肩并肩的黑豹党警卫人员团团围住,讲了二十七分钟的话。另一群黑豹党人组成了第二圈。有人曾打电话扬言要打死牛顿。
    【美联社费城五日电】牛顿在黑豹党召开的革命人民制宪大会上致开幕词时说,必须制订和实施一个新的宪法,以便使人人能够享受同样的权利和待遇。牛顿说,“在全世界,被压迫人民的争取自由的斗争都遭到我国政府的反对,因为这种斗争对美国的官僚资本主义是一种威胁。”
    他接着说明了黑豹党人为黑人确定的目标:
    ——人民有自由和权力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实现充分就业和结束资本主义剥削。
    ——得到适当的住房。
    ——受到真正的教育。
    ——免服兵役。
    ——结束警察暴行,实行有陪审团参加的公正的审讯,让所有政治犯获得自由。
    【路透社费城六日电】在黑豹党为了写一部美国的新宪法而召集的一次集会以后,在这里高呼“权力归人民”口号的黑人激进分子向警察扔瓶子并拥向警车。
    昨天早些时候,大约有六千名年青的黑人和白人激进分子参加黑豹党召开的为期三天的“革命人民制宪大会”开幕式。
    牛顿对他们说,美国的黑人和被压迫的人民已失去了对美国政府和宪法的信任。美国应该有一个社会主义体制的政府。


    【本刊讯】苏《真理报》八月十四日发表一篇短评,题为《这件事发生在美国法庭上》。短评把美国黑豹党人打死美一法官事件作为社会新闻来描写,攻击他们是“匪徒”。短评摘要如下:
    请细看一下这张照片:加利福尼亚的匪徒麦克林冷漠地瞄准五分钟之前还坐在自己的安乐椅上准备对这个匪徒作出有罪判决的法官霍利。再过十秒钟,这个法官就要死去;而警察为了保障美国所爱好的机会均等,也要将匪徒枪毙。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从美国的风俗习惯来看,没有发生什么非常事件。圣拉斐尔市法庭在审理三十七岁罪犯麦克林的案件,他已不止一次受审。霍利法官刚刚开始诉讼程序,法庭上就响起了枪声,这是这个匪徒的同伴搭救他来了。其中有一个人向法官喊道:“你将作为人质!”说罢就将甘油炸药筒敏捷地挂在法官的脖子上。有人立刻将手枪递给麦克林,他接过来就对可怜的法官瞄准。
    警察听到枪声后就飞奔而来,也打起枪来。


    【本刊讯】美《新闻周刊》七月六日一期所载《一九七○年的精神》中的第四篇文章《“疑症”》,作者:布尔斯廷,摘要如下:
    (布尔斯廷,五十五岁,现任史密森氏研究所全国科学和工艺博物馆馆长。)
    我们的富有创造力的、最现代化的、富裕的民主制度对人的精神进行了新的试验。我们的教育、宣传和谋求“进步”的工具本身使我们一天比一天更难以在更大的宇宙中、在历史的潮流中和在全世界感到同过去有紧密联系的各国人民中保持我们的方位。为我们美国的生活水平付出的新代价就是我们禁锢在现在中。
    这种禁锢状态使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老是考虑自己的病态心理,从而形成了疑症。字典上说,疑症“是一种不正常的状况,其特点是情绪低沉,自以为有病;过份担心和谈论自己的健康。”
    我们认为,我们就是世界的一切。结果我们完全不能正确看待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长处和自己的毛病。
    除非我们首先接受一种不那么流行的看法,即认为我们国家的许多毛病可能是想像出来的,另外一些毛病可能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严重,否则我们是治不好国家的疑症的。
    当前的事情——今天上午报纸上的大字标题新闻以及此时此刻广播的消息——把我们压得透不过气来。结果,我们无法看到我们周围的整个现实世界。我们看不到我们有长期历史的国家结构的实际情况。因此我们无法看清楚我们实际上到底生了什么毛病。
    总而言之,我们失去了历史观念。在我们的学校中,我们国家的历史被“社会研究”——即研究我们的毛病
    ——取代了。在我们的教堂里,研究人的本性的努力被“社会福音”——即批驳所设想的我们时代的特殊毛病——取代了。我们的课程,我们的讲道,我们的书刊,我们日常用的东西,我们住的房屋同我们的过去都不再有什么紧密的联系了。我们成了一个由预言即将发生灾难的人组成的国家。
    我们失去了作历史比较的材料,失去了历来尊重祖先的智慧和种族相近的国家的文化的精神,结果只剩下抽象的东西了,就只剩下同自己比较的没有根据的乌托邦了。难怪我们那么多的狂热的公民把我们说成是世界上最糟的国家,或者说成是人类历史的毁灭者。
    我们对人类过去的实际范例已经失去了兴趣。我们把自己的世界同一个神话般的全人类享受和平的“没有麻烦的世界”相比较。我们在谈到越南战争时好像那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一场战争,或者至少是第一场遭到许多美国人反对的战争。
    我们唾沫飞溅地大骂遭到污染的环境——好象它是在汽车时代发明的。我们不是把我们的含有烟雾的空气同过去城市里到处有的马粪臭气和讨厌的苍蝇以及垃圾和人粪的臭味相比较,而是同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美丽的城市”的忍冬花的香味相比较。我们忘记,尽管今天很多城市中的水不象泉水一样纯洁,也不象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可口,但是在历史上大部分时期,城市(和农村)中的水是不能喝的。我们责备自己害病和营养不良,但是我们忘记,不久前,肠炎、麻疹和百日咳、白喉和斑疹伤寒还是儿童的致命疾病,产褥热还折磨着产妇,脊髓灰质炎还是夏天的瘟神。
    渲染不满情绪和“革命”的报纸上的特大字标题和每小时都在广播的电视“新闻”闹剧像潮水一样涌来,使我们产生一种幻觉,以为几乎“全国”都直言不讳地深深“相信”它的“准则”。
    我们一心想到我们现在的地位,而忘记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和怎么来到这里的。无怪乎我们开始缺乏勇气来正视现代史上最多样化、发展最快和吵闹得最厉害的国家的正常毛病。
    我们国家的疑症由于美国的明显的特点而加剧了。由于美国人相信速度,因而我们修筑的铁路比其他任何国家都更长更快;我们发明了“快餐”和自己取食,省得坐等十分钟;我们制造了汽车,修筑公路,以便我们能乘公共汽车一小时旅行七十英里;这样一来,我们就养成一种非常不耐烦的习惯。任何不能立即用金钱和法律解决的社会问题似乎都是致命的。
    我们如果听任自己被禁锢在现在的范围内,一心考虑“当前有关的事情”,我们就太不尊重我们自己和我们的能力了。我们认为,我们可以通过我们自己时代的特殊考验来确当地判断我们的能力。但是我们必须研究人类能力的全部历史。为了真正能相信事情可以是另一个样子,我们就必须研究它们是如何、在什么时候和为什么实际上一直是另一个样子的。
    恢复我们的历史观念肯定不是医治当前弊病的万灵药。但是它肯定是一种治标剂。它会有助于我们发现什么弊病是可以医治的,会有助于我们确定做可能做到的事情的时间表,从而有助于我们成为比我们今天高明一些的人。如果说历史不能给我们以万灵药的话,那么它是治疗热烈企求万灵药的情绪的最好的药物,而且它是对乌托邦主义的唯一有效的解毒剂。


    【本刊讯】香港《星岛日报》二十一、二十二日连载梁厚甫的一篇美国通讯,题目是《美国黑人运动的转捩点》,摘要如下:
    一九六八年起,黑豹党已成为美国黑人运动的中心。
    黑豹党成为领导中心以后,不但美国的黑人运动在变,而黑豹党的本身也在变。
    黑豹党原以“黑色权力”为号,从政治的分类来讲,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或者种族主义的团体。一九六八年四月以后,黑豹党开始转变了,转变的第一声,是是年七月,和白人的政党“国际青年党”订立互助同盟,但仍然拒绝白人进入黑豹党。
    到最近,特别是黑豹党的牛顿被假释以后,黑豹党的转变,更为明显。转变的中心,一句话,就是彻头彻尾的放弃种族主义。
    就黑人运动的策略来讲,黑豹党放弃其种族主义,不是一件等闲的事情。从历史来看,黑人运动的兴起,要依靠种族主义来作滋养料。但是,种族主义是有一定的限度的。美国黑人不过占美国人口百分之十,即是说,黑人力量的基础,也不能超过百分之十,如要扩大力量,必须向其余百分之九十下工夫。
    黑人路线最近起变动,有甚么证据呢?有的。两天前,黑豹党的牛顿在伯克利城的一个电台接见记者,他申明黑豹党的立场:
    “如果有人认为黑豹党是民族主义或者种族主义分子,我将坚决的予以拒绝。强大的美国已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超级国家,我们面对这一个强大的势力,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不能依靠民族主义,不论白色、褐色、红色、黄色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均应组成一起。”
    这几句话,很显明的代表黑豹党的转变。
    凡事要看端倪。这样的端倪,实际是对美国当局最大的一个警号。
    黑豹党的转变,会有甚么影响呢?
    第一个影响,影响到白人学生那边,白人学生的力量大,但他们不能团结。“学生争取民主社会同盟”的“气象派”与“工人学生同盟派”之对立,主要是对黑人态度不同。现在,黑人转变了,其影响,可以使白人青年,由分而合。
    第二个影响,就是影响到其他的人种。我们不能忘记,在美国,还有约有一千万的拉丁人,以往由于黑人采取种族主义的路线,拉丁人种也采取种族主义的路线,黑人如果转变,必然影响到褐色人种。除了褐色人种之外,还有红色和黄色人种。
    这是美国黑人运动的最新形势,我们固不希望不幸而言中,但也认为不能不及早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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