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3月5日参考消息 第4版

    【法新社莫斯科三日电】克里姆林宫今天要求北京“立即采取步骤”防止再发生侵犯苏联边界的事件,并威胁说为了保证这一点,它将采取“迅速和果断的措施”。
    在中国的满洲和苏联“滨海领土”之间的乌苏里江上昨天发生边境冲突之后,公众和外交人士中今晚明显地出现了惊慌。
    苏联发表照会全文是这里今天预料到的,这是为了说服舆论,首先挑起昨天的冲突的是中国而不是苏联。塔斯社昨晚在一次前所未有的公告中透露了这次事件。
    这次透露的一个直接效果就是掩盖了柏林危机。
    【美联社莫斯科二日电】塔斯社报道,苏联政府就他们所谓的“中国当局在苏中边界的挑衅行动”向北京发出强烈的抗议照会。
    塔斯社简短的广播没有提供有关伤亡的进一步详细情况,也没有说明伤亡的是苏联人还是中国人,还是两者都有伤亡。
    照会没有说明这次所谓的中国人侵犯边界的行动。
    据悉,苏联在中国附近集结大量军队。
    哈巴罗夫斯克的西方旅客说,这个城市的街上到处都是军人。
    克里姆林宫显然试图使世界上大多数共产党在预料将在五月间在莫斯科举行的共产党会议上和它一起谴责毛泽东。
    【路透社莫斯科二日电】在记者要求澄清关于有人伤亡的一段话时,一名塔斯社的编辑说,对这个消息他无法作什么补充,但是他说,“正如在任何军事行动中一样,可以认为伤亡是双方的。”


    【本刊讯】美《国际先驱论坛报》一日——二日刊载赖斯顿在纽约写的一篇文章,题为《苏联注视着尼克松》,摘要如下:
    在尼克松总统访问欧洲的时候苏联的外交活动是非常有意思的。对于尼克松发表的忠于西德人和北大西洋联盟的言论,莫斯科官员一言不发。
    在较早的时候,这次访问本来是很可能引起莫斯科愤怒的号叫的。但是他们突出地保持缄默,甚至持谨慎态度。
    事实上,他们看来已经做到不寻常的程度来设法缩小东西德最近在柏林问题上的争执——几乎达到了这样的程度:告诉东德人说,在任何时候,如果它妨碍了苏联要避免发生危机的愿望,将由莫斯科来决定对西方的政策。
    同样的,驻在华盛顿、在联合国、在西方和中东各国首都的苏联外交官一直在要求克制,坚持说不应当让柏林、越南或其他麻烦地区的任何情况干扰美苏官员就军备控制和阿拉伯—以色列争端尽早举行会谈。
    苏联政府已经决定把多勃雷宁大使暂时留在华盛顿,这一点可能是重要的。他已经开辟一条通向尼克松总统和他的主要对外政策顾问们的联系路线。这可能有助于解释这样的情况:在去年尼克松得到总统提名以前对尼克松进行恶毒批评的苏联官员,在尼克松得到总统提名以后就很少批评他,而且以不自然的克制态度注视尼克松对欧洲的访问,甚至尼克松的那番关于德国和西方“团结”的亲切言论。
    尼克松和他的助手们显然辨认出这个信号。总统到任何地方,他都强调他是忠于联盟的,但是他打算尽快地同苏联人会谈如果没有华盛顿和莫斯科的和解就不可能解决的世界政策的重大问题。


    【路透社莫斯科三日电】苏联警察今天在这里中国大使馆门前守望。
    八名警察和三、四个看来是便衣的人今早站在大使馆外边,守护着大门和宣传橱窗,过去这些橱窗被俄国人砸过。
    【美联社莫斯科三日电】今天守卫中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苏联警察增多了。
    大使馆通常只有两名苏联警察守卫。加强的人力今天一度加到八名穿制服的警察,其中有一名校官,看来是监督安全措施的。
    据认为在今后几天里到大使馆来示威是可能的,为报复今天在苏联驻北京大使馆周围的示威。
    【路透社莫斯科三日电】共产党的报纸《真理报》今天莫斯科出现的唯一的报纸——在里页的外国消息栏上刊登了塔斯社关于枪击事件的简短的四段消息。
    这种用比较低的格局对待这个事件同北京的报道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在北京,关于这个事件的报道据说占了党报《人民日报》头版一半以上的篇幅。
    【法新社北京三日电】(记者:狄龙)这里苏联大使馆的发言人今天说,苏联大使馆的一个参赞拒绝了中国就昨天的边境冲突提出的抗议照会。


    【合众国际社华盛顿三日电】尼克松总统在欧洲旅行八天以后于二日晚上回到美国。他在回国前曾对教皇保罗六世说,他要为全人类寻求一个和平、公正和自由的世界。
    【路透社梵蒂冈二日电】尼克松总统今天从巴黎飞到罗马同保罗教皇会谈。他来到基督教世界最大的教堂的前面,由于在他的直升飞机出现以前不久在那里等待的三千名群众突然爆发了殴斗而使得他的到达黯然失色了。
    等待的群众当中有人让五六名左翼的示威者高呼反美口号,警察不得不进行干涉。
    【路透社梵蒂冈二日电】尼克松总统乘直升飞机到梵蒂冈同保罗教皇进行会晤后,今晚乘飞机离开这里回华盛顿。
    就在总统在强烈的照明下从广场起飞前不久,警察冲向一小批高呼“让越南得到自由”的示威者,扣留了大约六个人。


    【本刊讯】法《企业》周刊二十二日以《克里姆林宫:酝酿中的革命》为题发表文章,摘要如下:
    在日常生活的需要面前,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消失了。这种消失并不是苏联演变的唯一因素。还有另一个也很重要的因素:这就是东西方的接近。
    这种策略变化有四个重大后果:
    一,它加剧了苏联和中国之间产生的分裂,中国自称有马克思主义的理想,并指责苏联放弃这种理想。
    二,它加速了共产主义阵营内部酝酿的改革运动,某些国家——例如捷克斯洛伐克——以苏联的演变作为论据,来向西方国家的贸易大大开放。
    三,它降低了苏联在第三世界中的影响,因为它使莫斯科列身于富裕国家的行列,从而把空出的位子给了北京。
    四,最后,它加剧了苏联向西方国家开门,同时也就促进了苏联社会的内部演变。正是在这段时期
    ——一九六四至一九六五年——缔结了法—苏长期协定,苏联出版了第一批反斯大林的刊物,利别尔曼改革第一次付诸实行。
    这种演变的暂时的结果,是苏联不再是世界共产主义的领袖了。它同沙皇时代重新衔接起来。它同沙皇一样,也设法保护它的庞大帝国:在东面,反对中国,开发东西伯利亚,并同日本缔结合作协定;在西面,同美国谈判维持事实上的现状,表现在缔结防止核扩散条约和就反导弹举行谈判;最后在南面,在地中海周围和地中海中牢固地立脚;在中部,向它那些企图扩大同西方合作的卫星国提出许多往往很猛烈的警告,那怕是损害社会主义的团结也罢。
    促使苏联在一九一七年到一九五九年间走上大国道路的意识形态动力,正在破裂。另一种动力出现了,它还没有被苏联领导人明确承认,但它将在未来几十年内指引着苏联的发展:这就是经济动力。
    跟北半球的每个工业国一样,苏联也受现代世界的三大爆炸性事实的影响:城市的爆炸性状态,贸易的爆炸性状态和科学的爆炸性状态。
    一,城市的爆炸性状态,苏联比西方国家发生得晚些,但产生的影响却更大。
    今天苏联三分之一的人口住在有两万人以上人口的城市里,五分之一的人口住在有十万人以上人口的城市里。
    城市人口爆炸性的增加对苏联制度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它不可避免地要使苏联去利用西方所使用的那种城市化技术。这是同西方接近的有力因素。
    二,科学的爆炸性状态是决定苏联向外界开放的最强有力的因素之一。
    苏联科学:本来以军事研究优先于一切。后来,空间探险已接替了战争努力。
    几周以前,由于阿波罗八号的绕月球飞行而发生了决定性的转变。美苏两大国之间第一次建立了直接的连续不断的联系,使苏联科学家可以直接追踪美国的试验。在两个完全对立的政治制度间建立的这个桥梁,可能成为一个巨大的事变。这也是军人感到不安的又一原因。
    三,贸易的爆炸性状态是苏联向外界开门的最有力的因素。同时,这也“引人来捣鬼”。
    什么时候发生革命?一九六九年将是共产党世界会议年。一九七○年将是列宁诞生一百周年的一年。对这些大事都要进行热烈的庆祝。从现在起到那时,或那时以后,预料不到的事件可能将加速运动。最后,某种“自由化”是无情的:舆论将不再能接受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的纪律。但是,从现在到那时的这段期间,政权很有可能通过粗暴的强硬态度来挽救自己。不管怎样,苏联是世界首要大国之一:因此,它是一个“有前途的国家”,谁也不能对它不注意:除了苏联正在经历着日益增大的危机而外,这倒不是因为苏联会加速它同西方的接近,而是因为它会变得不那么“帝国主义”。


    【路透社布拉格二十七日电】在华沙条约组织部队开进这个国家以后,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六个月来一直消极地抵抗苏联入侵。
    对驻捷苏军的敌对情绪表现为天天发生事件。
    上周末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塔特拉山区举行的一次滑雪高台跳跃比赛中,俄国的运动员在快速滑下高大的斜坡时,人们报以吹口哨和嘘声。
    据悉,在有驻军的城镇中,人们在苏联军官走过的时候一直是往地上吐唾沫的。国营商店的管理人员愤怒地拒绝向俄国军队出售衬衫、靴子、内衣或衣服,他们是替他们回国的家属购买的。
    几天以前,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就进一步会谈目前在这个国家驻扎的七万名苏联军队的住所和供应问题的结果,发表了一项公报。公报说,捷克斯洛伐克当局已经“拒绝讨论”向苏联军官分配私人住房的问题。
    这项措辞强硬的声明还说,“拒绝向苏联军队供应鞋、毛织品和成衣。”
    这项公报以粗暴的口气保证说,俄国人同捷克斯洛伐克人发生争吵时,将把他们送交捷克斯洛伐克的法院。
    在布拉格,生活中最明显的新的特点之一就是嘲笑俄国人。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
    “医学上最新的发明是移植脑袋——但是这种手术很花钱,在美国要花一千美元,而在苏联要花二万美元。”
    “为什么价钱有这样的差别呢”?
    “因为在苏联在找到一个可用的脑袋之前,一定要扔掉很多空虚无用的脑袋”。
    苏军去年八月首先采取的步骤之一就是限制了这里的报刊、电台和电视台的自由。
    报刊、电台和电视台受到了限制,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它们每天发表讽刺俄国人及其在国内的支持者的消息。
    在公共生活中——在街道、商店、工厂和机关里
    ——出现了言论自由的新时代。普通人都公开讥刺苏联当局。
    这种坦率发表意见的气氛使来访者都感到震惊,俄国人似乎无法对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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