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10月22日参考消息 第1版

    【本刊讯】美《华盛顿邮报》十七日刊登内维尔
    ·马克斯韦尔十六日从拉瓦尔品第发出的一篇专稿,标题是《中苏谈判被认为是争取和平的最后尝试》,摘要如下:
    即将举行的中苏边界谈判,并不标志着缓和紧张局势的第一步,而是外交上的最后一个机会来缓和只是还没有进行战争的对峙。
    这是这里一些人的看法。
    中国方面预期,俄国人在谈判中的态度将是执拗的,中国政府没有放松对付苏联可能的进攻的准备。
    同意举行另一轮谈判,并不表明哪一方的态度有改变;自从边界争端发生以来,双方都表示他们希望通过谈判达成解决办法。
    新的发展是中国方面努力清楚地表明他们的态度,致使莫斯科不能继续硬说中国对几十万平方英里的俄国领土提出要求而使人们看不清他们的态度。
    来自莫斯科的消息(据信是官方授意发出的)曾说,从战略观点来看,袭击中国核设施是可能的。同样地,有消息说,所谓勃列日涅夫主义——为证明入侵捷克斯洛伐克是正确的而提出的,认为莫斯科有权使用武力使犯错误的共产党政府就范——对中国同样可以适用。
    苏联的华语广播曾警告说,如果苏联军队进行战争,它将使用它的“主要武器”即核导弹。中国人答复时引述了毛泽东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中国人就此表明了基本态度如下:
    中国决不挑起战争。
    中国准备对付任何袭击,任何入侵者都逃脱不了惩罚。
    一旦战争开始,就没有界线。
    这里官员们倾向于认为,中国人是说到做到的:任何俄国人的袭击将被认为是战争行动,中国将要在它选择的地点越过中苏边界。
    中国人急于想表明,他们对同苏联的边界争端的态度是实事求是的,是公正的。但是,他们担心俄国人可能把这个争端作借口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他们下定了决心:如果俄国人这样干,入侵者将发现中国是陷阱和坟地,就像当初拿破仑和希特勒发现俄国是陷阱和坟地那样。


    中国对解决边界问题有诚意,谈判可能达成某种协议,但苏修也可能随时破坏协议,中苏边境局势不会稳定,双方根本分歧不可能解决
    【本刊讯】日本《读卖新闻》九日刊登该报前驻北京记者、现任该报国际形势调查会记者西村忠郎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中苏边界会谈的展望》,摘要如下:
    作为九月十一日柯西金和周恩来在北京机场会谈的结果,最近中苏两国决定在北京举行外交部副部长级的边界会谈。中国方面采取了慎重的态度,不是一开头就要求过高,而是首先讨论初步的、实际业务性的问题,取得成功以后,再进一步在此基础上积累成果。对中国方面的这一建议,苏联方面大概是会接受的,而且既然是初步阶段的,会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苏联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中国方面提出的首先冻结边界武装冲突的建议。
    但是,对重新绘制帝俄时代的边界,在领土问题上抱着极端严厉态度的苏联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而且即使马上讨论划定经常发生争端地带的边界,从已经极端恶化了的两国关系来看,恐怕会谈至多也只能以无休止的互相谴责而告终。
    中国关于和平解决边界争端的主张,是有很大成绩的。
    要求保持边境和平的中国,除苏联和印度外,对它的所有邻国,蒙古、巴基斯坦、缅甸等,都作出巨大让步,缔结了划定边界的协定。现在也不妨回想一下这样一些实际成绩。
    由于帝俄时代的领土问题的经过,以及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苏联又靠压倒优势的兵力单方面地并吞领土等等,围绕着中苏边界争端的世界舆论,对苏联来说是不利的,同情中国的呼声越来越高。
    但是,即使签署了协定,也只不过是一个敷衍一时的补钉而已,中苏边界仍然是极其不稳定的。这从南北朝鲜的非军事区的现状来看,也是很明显的。特别是如果从极端恶化的中苏关系的整体来看,认为它的效果是有限的看法似乎是正确的。
    就是说,中苏双方。特别是在武力方面远远占优势的苏联,在它发现边界争端对宣传及其他方面有好处的时候,有非军事区,也和没有一样。
    中苏边界争端,只要造成中苏不和的根本原因
    ——意识形态的对立不最后消除,就不可能根除,而且随着苏联向亚洲的扩张以及包围中国政策的开展,甚至孕育着超出单纯的边界争端的范围而进一步激化的可能性。中苏边界争端只不过是中苏对立的一个末端现象而已,并不是它的原因。
    中苏对立,意识形态的对立是根本。在此基础上就产生了内政、外交上的对立,产生了国家利害的对立,终于发展到围绕领土问题的军事对立。
    中国这次把苏联作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适用的对象,可以认为这是中国表示苏联已经不是中国的同志国家,而把它贬低为和资本主义国家一样了。中国从迄今为止一直使用的“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称呼中删去了“苏联”二字,也决不是通往中苏和解,而是从冻结国家对国家的关系、把苏联当作资本主义国家一样来对待的政策出发的。如果再详细地来说,也许可以说,中国把对苏联的关系划分成党对党、国家对国家、人民对人民这样三种;而且作了明确的区分,即党对党的关系是坚决斗争,国家对国家的关系是冻结起来,人民对人民的关系则是亲善友好。
    实际上,因为中苏两国有着这样的不稳定的关系,即便是能够签署初步的边界协定,也不可能就一味乐观并解除警戒体制。而且,中国认为,随着今后世界形势的动向,特别是苏联包围中国的计划进展得怎样,可能会发生超出边界争端范围的战争,也就是动员大量坦克、飞机、火箭,伴随着占领领土的大规模局部战争。林彪副主席也号召加强警惕。
    另一方面,苏联在几年前就举行过两次以中国为假想敌人的大规模演习。这些演习是以东西两面作战为目标而组织的战术核武器作战。据说这可能是假想占领中国的工业心脏地区——东北的演习。苏联的对中国军事部署就是在这样的设想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即便是这次边界会谈得到了初步的成功,也未必会因此而有大的改变。
    这样,将来苏联对中国的包围如果更有进展,万一在中苏边界发生了开火的局势,由于中苏军事力量的巨大差距,就不能不考虑到如下的一种可能性:即占领东北地区,以从外蒙古进袭的苏联的坦克兵团占领北京。
    但是,问题是在这以后。中国对苏联的这种作战,一定会开展它最拿手的、以毛泽东思想为基础的人民战争,用这种英勇斗争来迎战;为了把苏联军队“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消灭之”,从毛主席、林副主席到七亿五千万人民一定会举全力抗战到底。苏联如果敢于从正面进攻,那么,它就会重蹈日中战争中的日本军队的覆辙,遭到比越南战争中的美军更为悲惨的下场。


    【中东社贝尔格莱德二十日电】苏联和人民中国今天在北京恢复已经停止了五年的共同边界问题会谈。
    中国已在一个五点纲领中阐明它的态度。
    另一方面,苏联还没有公开表示它的观点。
    这里的观察家对会谈表示乐观,虽然他们都认为,不应当期望迅速取得结果。


    【本刊讯】日本《朝日新闻》十月九日、十日连载它的特派记者中山司郎和木村的一篇报道,第一部分摘要如下:
    九月中旬,为去蒙古采访,曾路过从纳霍德卡到哈巴罗夫斯克(伯力)去的铁路线。
    很幸运,在车上认识了一位苏联人Y先生。为了解闷,便和他攀谈起来。“……不是在白天经过这里,是因为有些地方不给人家看……”Y先生喃喃地说。“为什么?”我又问了一遍。“这次列车要经过那个达曼斯基岛(珍宝岛)。正好是早晨五点左右。”他说话的声音很低。
    清早,揉着睡眼,隔窗遥望西伯利亚的原野,天色还黑着。黑呼呼的高山婉蜒在左侧。达曼斯基岛就在这座山的后面,铁路距中国边界只有一千五百米。有四个半圆椎型的小房向后飞驰而过。铁路沿线还有一条约四米宽的公路。虽说是一清早,可是卡车的来往却很频繁。过了四十分钟,视野就逐渐开阔起来。看到了士兵,每隔三百米站着三个人,都扛着枪,穿着象要盖到脚面上的大衣。
    铁路沿线那条没有铺路面的道路是军用公路,那种半圆椎型的小房就是营房。据说“为了防备中国方面的侵略,这条铁路是由军队看守着的”。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浑身才感觉到中苏边界的紧迫感。
    不久,列车的速度减慢了。“因为这是上坡。”Y先生说。在车速开始减慢的地方附近,又看到了很大的兵营。这里距中国的边界四千五百米。铁丝网从兵营伸延出去,高约两米。两根装有黑色绝缘瓶的柱子用铁丝缠着。有的地方离铁路约三十米,有的地方离五十米左右。
    这条铁丝网不是单纯作“栅栏”用的。它通着三千三百伏特的电流。“人如果触上去就会立刻死掉的。这条铁丝网也是为了防备中国侵略的,不过因为列车要放慢,搞间谍活动的人就可能跳下去。使这类间谍不致靠近边界,就是架设铁丝网的主要目的。”Y先生把嘴贴近我的耳边这样说。
    这条“大黑蛇”象把那白桦的黄叶串起来一样,同铁路线一起绵延四十五公里。列车的速度在维亚捷姆斯基又加快了。铁丝网也突然向左拐去。于是,这条“可怕的大蛇”便向阿穆尔河(黑龙江)附近的山中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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