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5月28日参考消息 第4版

    【路透社巴黎二十六日电】蓬皮杜总理今天同雇主和工会代表举行了一整夜会议,显得很是疲惫,他说朝着结束这场使法国瘫痪的大罢工结束,已取得了一些进展。
    蓬皮杜在离开谈判地点社会事务部时说,还没有作出任何决定。但是已澄清了若干问题,这证明谈判是有用的。
    这些人士说,谈判三方已商定,法国工人每小时最低工资为三个法郎,比老的标准增加百分之三十六。
    【法新社巴黎二十六日电】工会和雇主双方的代表在这里的马拉松会谈一直延续到清晨,法国全国性危机的迅速解决看来仍很遥远。
    【美联社巴黎二十六日电】蓬皮杜总理今晚催促工会领导人和雇主早日达成协议,以便使法国从十天的全国罢工中摆脱出来。显然,蓬皮杜在拼命抢时间,要在学生号召星期一举行二十四小时的全国示威以前达成一项协议。他的明显的策略是,把工人同学生分开,把学生要求改革教育制度的骚乱留待以后再解决。
    看来,不容置疑的是,由于劳工成本增加,解决这次罢工的代价,对政府和对企业来说将是巨大的。


    【本刊讯】英《金融时报》二十日刊登该报欧洲事务记者伊恩·戴维森的一篇报道,题为《不满使学生和工人联合起来了》,摘要如下:
    法国今天是一个现实的和根深蒂固的疾病的牺牲品,法国政府要使这个病痛减轻是十分困难的。
    至少这种情况的部分原因在于法国的经济局势,而法国经济在去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是相当停滞的。
    今年在工业生产上的意外的恢复并没有伴之而出现法国失业人数的减少。在去年全年和今年头四个月失业人数一直是稳步上升的。在巴黎地区,失业人数增加了百分之五十一,在北部(法国传统的煤矿,钢和纺织工业的老家)增长数字是百分之五十九。
    此外,工潮和学生示威之间有着一种特别紧密的环节。战后人口膨胀,现在造成失学人数不断增长,这些人既找不到工作,又没有受大学教育的适当条件。在失业登记者中,约有百分之二十三是青年失学者。
    这种失业趋势几乎不可避免地会带来消费者需求水平的降低。同时,去年征收增值税也进一步抬高了物价指数。这个指数在十一月到二月期间以年率百分之五点七的速度在增长。
    自从十年前戴高乐总统重新执政以来,他的政权的主要经济规则一直是保持货币稳定,而且特别关心的是不冒今年发生空前激烈的通货膨胀的危险,而共同市场国家之间的最后关税壁垒在今年要予以拆除。
    至少过去两年来,人们一直把一九六八年七月一日当成是法国工业前途的一个决定性的日子,几乎每个星期政府都在告诫工业界,监护人告诫成员,报纸告诫它们的读者:法国必须准备应付这个伟大的时刻的到来。对于外界人来说,这样集中于一个日子的作法也许是过分了,尤其是因为六国之间的现有关税水平已经很低了,取消最后一部分从其影响来说象征性意义大于现实意义。尽管如此,法国工业事实上是对其竞争能力感到焦虑的,而就政府来说,失业水平之高可能被当作一种迹象,表明一场实际裁减人员的运动已经展开,尤其是因为生产率一直在十分稳定地增长,尽管在去年年底以前新的投资在减少。
    事实上法国在过去两年中贸易有逆差。
    目前局势令人吃惊之处在于,迄今为止所使用的策略——不论是镇压还是投降——都没有给人以最起码的印象。的确,这个迹象表明,席卷法国的抗议浪潮不仅是对具体牢骚的由衷抱怨,也是对整个政权的广泛和普遍的抗议。工人们不仅仅是要求为减少工时进行财政上的补偿,而是象学生一样也模糊地谈到革命委员会问题。


    【路透社威尔士兰达诺二十五日电】英国的一位内阁大臣今天警告说,除非人民在政治方面有更大发言权,否则,英国可能卷入暴力行动。
    工艺大臣韦奇伍德·本在这里的威尔士劳工会议年会上说,“说这里绝不会发生暴力行动,那是没有用的。会发生暴力行动的。”
    他说,“目前的不安、冷淡和不满情绪的浪潮,大都是完全针对着目前的议会结构的。”
    他说,如果不改变议会制度的话,“绝望的漠不关心态度或暴力抗议的表现出来的不满情绪,将会把我们全都卷入流血事件中。”
    【本刊讯】英《星期日电讯报》二十六日登载一则消息,摘要如下:
    英国政府和反对党领袖都有意识地不对目前法国的动乱表示任何意见。但是这两方的重要成员都承认,这次动乱会对英国以及世界事态产生深远的影响。
    现在人们也产生了不安之感:这种紧张局势中的某些紧张局面会在英国形成,形成的原因也是一样:政府、议会和选民之间的鸿沟,以及对所有政党的政治家都越来越不信任。
    【德新社汉堡二十四日电】西德报纸今天就法国的混乱局势可能在西德产生的后果进行了猜测。
    《法兰克福汇报》评论道:“法国现在发生的事情直接影响了我们联邦共和国。我们不能逃避后果和影响,鉴于正在发展的互相依赖,我们将被卷进去。”
    《图片报》说,法国发生的事情不是一次反戴高乐的起义,而是人民对社会的落后现象的抗议。


    【本刊讯】英《星期日电讯报》十九日刊登一篇报道,摘要如下:
    毛泽东主义学生团体国际主义者运动本周试图滋扰比利时国王和王后,从而破坏了皇室对爱尔兰自由邦的首次国事访问,国际主义者运动现在正在英国的大学里扩大。
    在苏塞克斯大学有一个小组。据称,在伯明翰和爱丁堡的学生中间,也得到支持。
    这里的国际主义者们的清教徒式的制度是不符合大多数学生的口味的,它回避宴会,喝酒,甚至据说避免同异性交朋友。
    女性成员一律穿蓝色长袜,单调的制服,平底鞋,朴素的发型,不涂脂抹粉,这使得人们不会认错她们。
    我得悉,苏塞克斯小组的有些人参与了最近的一次示威,在示威中,向一名来访的美国大使馆讲演者身上扔了彩油罐。他们上衣翻领上别着有北越国旗或毛主席像的徽章,他们宣传的是同他们的都柏林同志所宣传的一样的那种中国共产党路线。
    此间的国际主义者包括都柏林三一学院三千五百名大学生中的大约三十人,他们几乎全是英国人、非洲人或亚洲人。
    三一学院的国际主义者发行用共产党政治术语写成的严肃的刊物和宣言。在提供的刊物中,有《北京周报》和《毛泽东著作选读》。
    他们出版了他们自己的杂志《言与论》,杂志的大部分版面用于攻击三一学院是一个由满脑子法西斯主义、殖民主义、帝国主义、自由主义和“不可救药的反共主义”的思想的少数寄生“名流”统治的“资产阶级贵族教育机关”。


    【美联社巴黎二十五日电】巴黎星期六是一个动作缓慢的城市,就象一只老掉了牙的钟,钟罩很是堂皇富丽,但是内部机件已经磨损不堪了那副样子。
    虽然仍然有着通常的日常生活的外表,但是谁也不能肯定它会持续多久。看来每一天都又有几种或大或小的服务停止。
    一个星期来,所有的地下铁道和公共汽车都停驶。没有递送任何邮件。火车停在车站的傍轨上。绝大多数的航空公司业务已经停止或转移到法国境外。
    全国电视网只播送新闻节目,每日三次。现在已经几乎无法找到报纸了,因为报摊职工举行了罢工。
    在星期五,开汽车的人如果赶巧开到某个有汽油的加油站,还仍然能弄到二加仓半(十升)汽油。到星期六,甚至那么一点儿的汽油供应也没有了。现在手头有的汽油只分配给医生、粮食运输者和其他优先供应的使用者。一些通常昼夜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现在下午三、四点钟就关门。
    仍然营业的银行——许多在罢工——实行定量取钱,一个存户取五百或一千法郎。
    食品情况是不平衡的。
    电力和煤气供应正常。这两样供应的削减可能是罢工工人的最后武器。
    据说自来水压力已降了大约百分之二十,据说只有摩天楼寓所的顶上几层感到不便。
    士兵被派去充当挖墓工人。象征性地占领着一些公墓的罢工挖墓工人可能被警察赶走。
    许多旅馆里的女侍和室内服务侍者不见影踪。在旅馆里询问洗衣服的事往往得到这样的回答:“先生,十分抱歉,罢工了。”
    【法新社巴黎二十五日电】巴黎人看来,这个首都的好几个区呈现出一幅内战的景象。
    在里昂车站和巴士底广场周围,在圣安托万路,在绵延六公里长的林荫道上,砍倒的树木、被烧毁的车辆残骸横七竖八地摆在几天来垃圾如山的街口。拉丁区的景象使人印象最深。学生在圣米歇尔大街激烈地战斗到黎明,那里还有催泪弹的烟熏味。在小巷子里,街垒依然屹立,那里堆积着烧毁的车辆、栅栏、石块、各种各样的破烂东西。就在这条大街上,砍倒的高大法国梧桐被压路机推到人行道旁,放在另一些车辆的残骸中间,靠近一些破碎的玻璃橱窗。由于下雨了,被挖掉石块的路面变成了积水潭。到处是石块和催泪弹壳。


    【法新社莫斯科二十五日电】此间普遍的感觉是,苏联人渴望看到法国局势恢复平静和法政府恢复稳定。


    【法新社巴黎二十五日电】比利时观察家们说,戴高乐将军声言,除非他的改革法在下月公民投票中得到“广大人民”的赞同,否则他要辞职,这保证了这次公民投票的成功。
    伯尔尼(瑞士)的政治评论家们说,戴高乐的讲话既没有包含使人感到意外的东西,也没有包含解决办法。
    瑞士电台指出,他的讲话带有“同样的独裁主义路线,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连一点自我的批评影子也没有。”
    西德电视台驻巴黎记者说,这篇讲话要澄清法国的政局,可能无济于事。
    英国广播公司的一位评论员说:“他的臣民看来情愿遵从普遍的意志,而不是将军的意志。”
    【合众国际社巴黎二十四日电】戴高乐发表电视演说,呼吁全国授予特别权力,和举行新的公民投票。他的语音未落,劳工和学生领导人就攻击他的计划。
    他们指责说,在法国现代史上,戴高乐在处理国家的经济和社会瘫痪情况的权力,比任何其他统治者来得大。他们说,他要求举行全国公民投票的计划是争取时间的政治策略。
    政治专家们并不排斥这种可能性:戴高乐将被击败,或者可能不得不下台。
    政治专家们说,戴高乐的许诺并没有平息愤怒的工人和学生的希望。他们说,搞投票活动只会使法国进一步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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