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2月11日参考消息 第2版

    【本刊讯】提前出版的美《新闻周刊》二月十二日一期刊载李普曼的一篇文章,题为《评一项垮台中的政策》,摘要如下:
    “普韦布洛号”被劫持一事使我们清楚看到,我们常规军事力量最外层的限度原来是在亚洲沿海水面。这是一件令人丢脸的事。但是这只是一系列事件中的一个事件而已,这一系列事件向人们提供同一个教训,就是约翰逊—腊斯克的亚洲政策错误估计了我们自己的力量同能够集合起来对付我们的那股力量的对比。
    “普韦布洛号”事件使几乎最不负责任的人也认识到,我们没有力量在亚洲进行第二场陆地战争。就在我们认识到这一点以前几星期,英国——我们在世界上的唯一重要的、独立的盟国——宣布它将放弃它作为从苏伊士到新加坡的南亚的一个军事大国的作用。这就使我们在世界上任何地方没有一个大国的支持。英国撤出亚洲一事证实了美国完全处于孤立。
    促使英国决定撤退的那场财政危机使美元处于暴露的、易受攻击的地位。由于在国内外采取了各种手法,一场危机终算避免了。但是如果亚洲战争扩大和加剧,毫无疑问,这些财政上的手法和治标的办法会垮台。这很可能引起一场世界范围的财政危机。我国的国际财政困难现在是由国内预算掩盖起来的。由于不可能预见战争的进程,这是一个神秘的预算。
    在所有这些困难中,我们正面临越南战争中最大的战役。在这场战役中,威斯特摩兰将军并没有掌握主动权。
    一系列的挫折看来表明约翰逊—腊斯克在亚洲的政策正在垮台。正在垮台的是这样一个概念:美国能够用军事力量决定亚洲大陆上事物的发展。
    美国军人和美国专家曾向我们发出许多警告说,不要企图在亚洲做不可能的事。他们告诉我们,我们不可能入侵和征服,我们不可能包围广大的亚洲农民以进行“遏制”。
    为了了解美国和亚洲的战略和军事关系的基本事实,并不需要去看中文和梵文的东西,只需要看一下地图和研究统计数字就行了。约翰逊—腊斯克的亚洲政策是基于这样的假定:两亿美国人由于有优越的技术,能够领导住在亚洲大陆上的三分之二的人类。这是做不到的。
    亚洲的幅员太大了。美国跟它的距离太远了。对西方白人统治的不相信情绪太大了。西方白人不愿陷于破产和死亡的情绪太大了。政策的基础是腐朽的,它必然要垮台。
    “普韦布洛号”事件提醒我们,我们把我们的大部分军事力量放在像越南这样的一点上,就犯了战略错误,反应可能会而且将会在其他地方爆发。
    在了解我们目前政策的错误估计以前,制订一项在新兴的、觉醒的亚洲大陆上的建设性政策将是不可能的。我们正在看到一项军事政策的挫败。在我们从所犯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以前,我们在亚洲事务中将不会有什么政治影响。


    【美联社曼谷九日电】泰国当局由于担心共产党会在曼谷发动象目前西贡攻势那样的进攻,下令全国的军队和警察人员实行全面的戒备。
    镇压共产党司令部首脑沙尤德中将星期天说,已经下令陆军和警察实行戒备,以应付共产党可能进行的破坏和可能对城市和政府阵地发动的恐怖袭击。
    沙尤德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关于共产党发动袭击的消息。
    他要求泰国人在共产党恐怖分子扔手榴弹或炸毁桥梁时不要惊慌。在全国至少有两千名装备优良的恐怖分子。沙尤德说,镇压共产党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二十四时都在值班,以准备应付万一。
    在过去四个月内,泰国陆军已调动了六个营的精锐部队同泰国边境省份的恐怖分子作战。政府单在难府,在过去约两个月的不断战斗中就已有三十多人死亡和三十人受伤。
    这次全面的戒备是紧接在传出三个营的共军在老挝境内离泰国边界一英里半的芒兖集结的消息之后下令实行的。
    政府人士虽然承认,总数可能约一千人的这支共产党部队并不形成严重的威胁,但是仍然表示不安。
    他们说,如果这些共产党人进入泰国难府,这就会牵制大量的政府军,从而损害其他地区的安全。
    泰国政府和美国当局也担心共产党人可能袭击泰国境内的美国空军基地。
    美国当局说,至少一年来他们就在一直预计(共产党人)会袭击这些基地的任何一个。
    【合众国际社曼谷九日电】泰国警察和军队在乌塔保美国日—52轰炸机基地和军港周围处于全面戒备状态。据一则有关的消息,警察说,有某种迹象表明,行驶在沿海公路(第三号公路)上的美国军车不知被什么人在路上撒了钉子破坏了。


    【法新社西贡九日电】阮文绍今天要求议会两院授于他全权一年,以对付由于越共发动的攻势所产生的紧急状态。
    他还要求议会立即通过部分动员法、征召后备兵以及取消服役期满者的复员措施。
    他是在参众两院联合举行的全体会议上提出这个要求的。
    阮高其昨晚在电视讲话中说,越共已被击溃,他们将在两三天里被“消灭”。


    【法新社万象七日电】巴特寮的一支袭击队昨天炸掉了这个国家唯一的一条南北公路干线上的重要桥梁。这使得这里的人们担心(巴特寮)可能试图要拦腰把这个国家切成两段。
    这里今天宣布的有关炸掉这座桥的消息在政界人士中引起了巨大的不安。巴特寮多年来一直没有炸这座一百四十米长的桥梁,虽然一支袭击队可以相当容易的——几乎是随意地——炸毁它。
    这座桥就在他曲和沙湾拿吉之间,几乎就在十七度线上。
    上寮和下寮之间的公路交通被切断了。十三号公路是北部和柬埔寨边界地区之间的交通运输干线。现在唯一的联系是通过空运。
    这里的观察家们在推测这个破坏行动是否与南越非军事区一带——就在一个纬度上——的战事有关。
    【路透社万象八日电】在政府最近同共产党作战时遭到军事失败以及越共目前在南越发动攻势以后,老挝政府今天对人民实行一些限制。
    【本刊讯】老挝右派报纸《自由之声报》总编辑昭索·赛萨纳二日和三日就老挝当前局势发表文章,惊呼“如果我们不加强防范,提高警惕的话,我们的万象也有可能在某一天陷于西贡那样的情况”。


    【本刊讯】香港《大公报》九日译载提前出版的美国《新闻周刊》二月十二日一期中的一篇报道,转载如下:
    溪山位于南越西北角的高地,那里已被隐蔽在周围山头的约四万民军(即解放军)包围。自从民军于一月二十一日开始炮轰溪山以来,据守溪山的六千美国海军陆战队,已有三十多人死亡,另有一百八十人由于伤势很重,需要撤回后方医治。
    现在溪山的美国陆战队基地,大约是一个长约半英里,宽约四分之一英里的军营。军营内战壕满布,战壕上面有沙包掩盖。
    这些战壕不很深,也不很舒适。但是,对于溪山的六千美国陆战队来说,战壕几乎等于他们的家。
    《新闻周刊》记者罗伯特史托克兹,上星期访问了溪山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基地。史托克兹在这次访问中发现,当你乘坐的飞机机轮接触到军营机场跑道的金属垫时,你首先注意的问题一定是争取生存的问题。下面是史托克兹的报道:害怕变成活靶子美运输机不敢停定
    在溪山下机,好像是从一列慢驶的载货火车跳下来一样。美国空军巨型的“C——一三○”和“C——一二三”运输机,每天来往溪山基地十二次到十五次。这些运输机从不停定。原因是假如停定的话,飞机就会变成坐定的鸭子,让不断向基地炮轰的民军炮手瞄个正着。
    为了避免变成“坐定的鸭子”,巨型运输机还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就把机尾的舱门打开,把人员和物资抛出去。着陆后三分钟,机师就会发动引擎,以四十五度的角度起飞,以避免民军的炮火。民军的机关炮位离机场跑道末端只有一英里多一点。人民武装炮声连天美军惊恐嚎叫死伤相连
    驻在溪山的美国陆战队,在民军的不断炮轰下,形成某种特殊的性格。在受到炮轰后的起码半小时内,大家都非常紧张。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步行。相反,大家都是跑步移动,有一只眼睛总是在寻找可能的掩护。连驾车的司机,也总是一手揸住方向盘,另一手按着半开着的车门,准备在发现麻烦迹象时迅速跳车。只有在这种震惊情况过去后,基地才能恢复常态。随后,陆战队才会放慢动作和驱散脸上的惧色。
    在我到达溪山基地的第二天早上,我曾尝过这种震惊情况的滋味。正当我在机场跑道南沿同陆战队“强盗”连的士兵攀谈时,可怕的嘘嘘声从头顶掠过。顷刻之间,炮弹隆然巨响落在我后面的一个地方。当爆炸声沉息时,我听到一种熟识的痛苦的呼唤:“拾尸佬!拾尸佬!”与此同时,蜷缩在我右边一个战壕的一个陆战队士兵尖声叫嚷:“不要聚集在一起了!你们这样做,正好是他们的希望。”这个叫嚷马上得到整个基地的响应:“不要聚集,快点散开……。”
    不过,对某些陆战队人员来说,这个警告已经发得太迟了。民军的炮轰中止后,我马上擦去眼中的灰尘,站了起来,跑往“强盗”连营地,跑向相隔约五十码的一大团灰云去。结果发现,民军的迫击炮击中了溪山陆战队基地司令戴维德·劳恩兹上校的战壕。幸好在民军炮轰时,这个佛罗里达州籍的上校司令,没有在自己的战壕里。不过,在战壕前面的路上,横卧着一个陆战队的军官,他的避弹衣已被炸去一半,身体旁边有一大滩血。拾尸佬把他轻轻放在一个担架上,并迅速送往急救站去。但是,从他的眼色看上去,他显然已经死了。他是二十四小时前才赶到溪山接任团级副官的一个中尉。
    当混乱状态稍为好转后,我见到一个年青的没有刮胡子的陆战队员。他正在几分钟前还站立着一座小建筑物的地方,看看受破坏的情况。他心不在焉地乱踢瓦砾,仰头喃喃自语,说出参战人员长期听惯的话:“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死神什么时候会到来。因此,忧虑不了那么多。纵使死神把你列入名单,你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收拾你。”
    沿基地的路上,陆战队员像短跑运动员一样,从一个战壕,跑到另一个战壕。三十分钟后,惊慌情绪尚未消逝,另一个爆炸又使整个基地震动起来。在基地东端的那个弹药库,马上冒出棕褐色的烟雾。随后又发生三次较小的爆炸。接着,一个陆战队员慌张地说:“快点放弃那部受损的卡车。炸药就快爆炸了。”
    数分钟内,一部小型的红色救火卡车,经过我的前面,向弹药库驶去。随后,一个秃头的低级军官沿路向我跑来。他的左臂正在淌血,衣服上盖满油垢和红土灰尘。他跑往我所在的战壕后坠下,一个少校马上跑到他的身旁去。这个受伤军官仰首高叫:“长官,天啊,我早就叫他们不要把更多弹药放在那里了。那里已被炸平了,连我也受累了……。”当他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来了另一架“C
    ——一三○”机。飞机着陆时的隆隆巨声,把他的话淹没了。这就是整天的情形:更多来袭的炮弹和更多降落的巨型运输机。巡逻中断坐以待毙
    溪山基地司令部劳恩兹上校,现在四十七岁,显得疲倦不堪,看上去比他的年龄要衰老得多。在当天第二次炮轰后约二十分钟,他作了当天的报告。他谈了将近半小时,但是,他没有说出很多。当记者问到未来的战略战术时,他总是小心??避。看来,劳恩兹上校部属们,正在等候民军的进攻。军营外面的巡逻已经中断,大概是由于人数处于劣势的陆战队,害迫在基地以外同民军发生大战。不过,在民军发动进攻以前,随着每次新的迫击炮和火箭炮轰,溪山的美国陆战队将不得不继续处于紧张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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